江清晖示意一旁颤颤巍巍的侍应:“给他拿。”
023承认这是一场豪赌,他把自己的命放在赌桌上:赌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不是个真正的虐待狂;赌他的一点点恻隐之心;赌他刚才多看了几眼,是对自己这个玩意儿有那么一点儿兴趣,不舍得让自己就这么死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萧霁川感觉一只无形的手穿破他的胸膛,将他的心都攥住了。
023顾不得手脚的酸疼,抓住空挡,在众目睽睽之下铆足了劲儿朝江清晖爬过去。
023喉咙滚动,吓出了一身冷汗。
“先生……您能给我一把刀吗?”023颤抖着说,说完定了定神。
得益于距离不远,竟真让他在侍应反应过来之前爬到了人脚下。
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023和其他奴隶顺着指引重新跪回展台中间,这会儿展柜已经全部撤走,背后的led大屏轮换展示着各个奴隶的身体数据和部分调教时的视频资料。
023双手紧紧抱住江清晖的一条腿,放软嗓子,声音又轻又细:“先生,求您可怜可怜我,把我买回去吧。”
这是一把简单的银色小刀,刃口闪着寒光。
“你都玩死几个奴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给你买去真是糟蹋了东西!”
人跟前终于俯卧在地再也不能动作,只抬头倔强地看着他高高在上的主人,像一只垂死的鹿,又像一匹受伤的狼。
023的注意力转回眼前,认出其中一个是方才意淫过他的那个中年男人,他大声嚷嚷着:“不过是些不禁玩的废物,老子有的是钱,想要多少要多少。”
这次的展示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刀从023右手脱出,却还是在人脖子上划了浅浅一道,一粒粒血珠从伤口缓缓渗出来。
023看着萧霁川抱着雨深消失在大厅转角,仍觉得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又顿悟自己悲哀的命运,雨深拥有随时退出的权力,而他早已山穷水尽,进退维谷。
围观的人吓坏了,江清晖看着惊魂未定、刚捡回一条命的023,终于笑了,“有点意思。”
幸好,这场赌局,他是赢家。
机会只有一次!
023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视线,他鬼使神差地向展台右侧看去——是刚才和萧老板一同过来的那个男人,他正坐在不远处。
萧霁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眼前人悲伤的眼睛,在这诡异的死寂中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恍然回忆起了与雨深初遇的那个夏日。
他受调教时早已对“被看”这件事脱敏了,可仍觉得这男人锐利又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让他难以招架,于是强迫自己提起僵硬的唇角。
他又看一眼坐在昏暗处的男人。就算死在他手里,那也是自己选的路,他认栽。
023被秀色送往别墅时已是深夜。他蜷在特制的笼子里,盖在笼子上的薄毯只能勉
023看着锋利的刀刃,伸出右手握住刀柄,猛地向自己的脖子捅去!
到嘴的鸭子被人抢走了,那中年男人颇为恼怒,但他承受不起和江二少抢人的代价,只好转头寻找其他目标,毕竟可心的美人多的是,一个玩物罢了。
江清晖看着023清澈的琥珀色眼睛,伸出手摩挲他右眼下一点红红的泪痣:“小狐狸,跟我走吧。”
江清晖常住的别墅区位于京市中心,这里遍地都是高大的写字楼和繁华的商贸市场。这几幢别墅却建围墙圈了大片地,在核心住房周围种植了各类花木,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辟出了一个桃花源,但求一个闹中取静的意趣。
萧霁川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止不住颤抖着的人,那是出于巨大的哀恸和绝望。
“萧霁川”,滞涩沙哑的声音划破了沉默,雨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结束吧。”
“这个人,我要了。”江清晖目光扫过周围的人。
方才散开的人又重新聚了上来。
江清晖手疾眼快,用力打开了023握着刀的手。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小会儿,楚然已重新出来主持大局。终究只是一段小插曲罢了,恩威并施安抚好众人后,一切流程照常举行。
“谢谢先生。”023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却仍止不住剧烈的呼吸。
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拿的出手的只有这条命。这一次无论生死,他都不要顺从地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是个生意人。”江清晖倒也没急着踢开他,反而低头看着023湿润的眼睛,慢悠悠道,“你让我买你回去,总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吧。”
023确定,他在盯着自己看。
那时他刚开始创业,作为a大优秀校友回母校调研,偶然看到了正在参加演讲比赛的雨深。舞台上的他青春洋溢又美得惊心动魄,夏夜最明亮的星星和他相较也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