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的别墅灯火通明，但缭绕着一股死气。
蒋彻进门就先闻到那股已经逐渐减淡的交配的气味。
脆弱的、颤抖的oga被女警簇拥着离开了。
蒋彻弯腰套上鞋套，绕开地上的狼藉，向那张大床走去。
警察皱着眉。
茉莉的气味紧附着他，依依不舍的，但最终不甘地被祛味剂分解消散。
oga没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他沐浴在这样放肆打量的视线里，咬紧牙关，把他强烈的羞耻恐惧压进肚子。
“呵呵，贤侄要小心啊？这oga偶尔也出几个有能耐的。”贺佑平意有所指，笑道。
什么东西？
蒋彻不需要进去就能看到里面的惨状。
……
“劳您费心，请回吧。”蒋彻脸色不变。
与病床上纠缠着尸体的残余气味不同，这股气息新鲜又清楚，像与茶叶一起烘焙过的茉莉。但是原本的清香带着媚态，黏腻又柔软，和这群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混在同一条走廊，接受着嘲讽视线的洗礼，变得恐惧瑟缩。
“够了。”蒋彻说道，“我不记得现在流行公开办案。”
“说啊？哑巴？”警察回头看周叔，他看出来蒋彻与oga不熟，但闻不见oga身上发情的信息素气味。
beta警察排众而来，就在这里询问：“是你报的急诊？说一下什么情况。”
走廊渐渐空旷。
话语磕磕绊绊，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他厌恶地后退一步，但还是被那股信息素黏住了衣服。
……
oga的齿关都在打颤，说不清是太冷还是害怕。
警察被他冰冷的视线吓住。他去喊增援，来了几个气质温和的beta女警。
硕大的主卧，落地窗紧闭，玻璃上黏附着污渍。两米四的大床混乱不堪，血迹与不明体液沾得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床单，早已踢落在地的薄被，遮遮掩掩地盖住地上的绳索和形状恐怖的情趣道具。
主卧的门大敞着。
蒋彻蹙着眉看向这个oga。
人群的目光带着嘲笑，但没有人敢这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
人们又纷纷说起话来，无非是节哀顺变一类的语句。
楼梯再至二楼主卧，这种气味愈发浓烈起来。
“今晚辛苦各位，后续的事由我全部接手，届时葬礼会送上请帖。”蒋彻说，“请回吧，时间不早。”
蒋彻冰冷的视线扫过眼神揶揄的人群，一时人人噤声，并不把蒋彻放在眼里的几个也暂时收敛起来。
“呵呵。”贺佑平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脸上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没再多费口舌，转身离开。
茉莉的信息素气味到卧室里就全变了。
他难以启齿。
带着一身气味回到车旁，蒋彻从驾驶座的侧边拿出一瓶祛味喷剂，对着身上喷了一通。
“少爷，这……”周叔对这安排感到疑惑。
“贺叔叔知道的很多？那么请您一道上警局说说情况，我也对这其中的事情非常好奇。”蒋彻做了个手势。
乳黄色的床单上躺着一只带血的注射器。
蒋彻却一言不发，拿过周叔手中的车钥匙，离开了急诊大楼。
警察很快包围了别墅，在附近拉起闪烁的警戒线。
蒋彻绷紧了脊背，向后退去，避开所有物品回到了楼下。
“周叔，外套。”蒋彻厌烦这个管家的不识眼色。
蒋彻先回了一趟家。
“贤侄多年不见，如今已经这么成熟了，盛源他知道了也一定欣慰。”贺佑平没走，而是过来拍了拍蒋彻的肩膀。
他拨电话，要对方带人过来勘察现场。
蒋彻也不例外。
蒋彻庆幸自
充斥着恐惧和绝望，但不受控地纠缠着alpha的气味，在每一样物品上留下痕迹。
蒋盛源五十多岁，信息素中的香气已经随着年龄增长彻底消失，转换为一种难以形容的alpha气味。这种气味追逐着若有若无的烘焙茉莉香，逸散得满屋皆是。
蒋彻其实用了一会儿才想起楼絮这个名字究竟是谁。
“我和……他，在……睡觉、我们……他就……”
“周叔，你妥善安置我父亲的遗体。”蒋彻道，“我去警局。”
那股花香味的信息素被众多alpha压制在角落，在大家都看向他时重新散布出来。
唯一的印象是每个他与蒋盛源同时在家的夜晚，楼上传来的叫声。有时夹带着痛楚，有时凄厉，但凄厉的那些会很快消失，变得寂静。大部分时候是柔媚的，模糊的，没有更多，因为蒋彻往往在此时厌恶地摔门而去。
管家的外衣当然厚实，他兜头盖在楼絮身上。
那个叫楼絮的oga抖得更明显。他抬起眼睛看蒋彻，但视线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