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恣愕然:“?”
“想什么呢,我只是有些担心。”付长荀皱眉道,“我们明天还会记得这些吗?”
还是说第二天他们还会像今天一样,莫名其妙感觉违和?
冬恣也意识到了。
如果现在他们的记忆有问题,谁能保证明天的记忆会不会再被篡改,更改他们记忆的人又是为了什么?
“那我今晚留下?”冬恣犹豫道。
付长荀看不下去他这个唧唧歪歪的劲了,干脆了当拍板决定:“就睡我这儿吧,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既然是要冬恣留下,那就得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失忆。
付长荀把本子又拿出来,转了转笔:“我记录一下刚才我们的对话,你不介意吧?”
冬恣主动凑过去:“不介意,你写吧。”
他看着对方一笔一划地写下他们刚才的所有对话,包括自己说的“一见钟情”,一边觉得很羞耻,一边又感觉自己的喜欢被记录了下来,好像也挺浪漫的。
付长荀的笔转了个弯,又写了一句——“如果明天早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那么请信任你旁边这个人。”
以防万一。
但旁边的冬恣看见这话,心里都快炸起烟花来了。
短短两个小时内,他收到了付长荀的信任,还有一个有些暧昧的关系。
“现在还不晚,你下班之后吃饭了吗?”付长荀看看表,发现才八点多。虽然一下班就往回赶,但因为晚饭没吃就急着回来和冬恣说话,他现在才发觉好像有点饿了。
冬恣也没吃晚饭,两个饥饿的人一拍即合,出门觅食。
在没有和人近距离接触时,这个世界看上去非常正常,路边摊的小贩吆喝的声音、食物散发的香气……
一切都是正常的、不违和的。
付长荀馋了,顺路买了份烤冷面,边吃边朝前走去。
现在是初冬的天气,他裹了件外套——衣柜里只有旧的大衣,挺符合他现在社畜的身份,可哪怕在这件旧衣服当中,因为没戴着眼镜,那张脸都能光彩夺目。
“我感觉现在好像是正常的世界。”冬恣低声说,“除了我们的身份。”
付长荀点头:“我也是,不过现在我们就不要想这个了。”
他买了串糖葫芦,一下子怼到对方嘴边:“尝尝?”
冬恣下意识地接过来舔了舔。
付长荀噗嗤笑了:“是不是现在的感觉很陌生?我能想起来一点点,我跟你以前应该没这么轻松地逛过街啊。”
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连出门散步逛街这种事都没做过?
冬恣举着糖葫芦,哭笑不得:“确实,别说糖葫芦,我连跟你压马路都没一点熟悉感。”
他们之前真的是情侣吗,还是和冬恣猜测的一样暗恋?
两人正百思不得其解,就听一阵欢声笑语,是一群小朋友,一个小姑娘举着气球欢乐地跑了过去。
付长荀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半晌,肯定地说:“我应该有个妹妹的。”
冬恣惊奇道:“我好像也有。”
付长荀的第六感让他多问了一句:“是不是这么大,上小学?”
“好像……是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核对“妹妹”的信息,并发现高度一致。
付长荀扶额:“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妹妹。”
冬恣愣了半天,一开口就石破天惊:“所以,我们原本是结婚了吗?”
结婚以后夫妻之间都会向彼此的兄弟姐妹叫同样的称呼的。
付长荀:“……”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突然发现冬恣有点恋爱脑啊!
外出觅食回来,付长荀刻意把房间门加了两道锁。
出租屋里的床并不宽,比单人床大一点——因为没地铺。
这完全是因为“付长荀”独居,又没有朋友,不需要准备接待他人。
现在有个“他人”,两人只能挤在一起,睡同一张床上,贴得不如公交车上近,却能感受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
半晌,付长荀轻声道:“晚安。”
冬恣:“晚安。”
第二日≈呼朋引伴(上)
“叮铃铃铃——”
付长荀被突如其来的闹钟吵醒,猛然起身按了静音。
他心跳如擂鼓,平复了半天才缓过来,重重地喘息了几下。
好像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急着起床、上班,身体的生物钟疯狂地向他叫嚣——要睡觉!不要起床!
等他彻底清醒,一转头就看见冬恣比他睡得还死,刚才闹钟那么大声都没叫醒他。
付长荀:“……”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试图把人叫醒。
毕竟这人的腿还压在他身上,用看上去好像要把他搂进怀里的姿势挡在外侧,他不起来自己就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