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媃见状,轻声问:“王妃,您要不要出去……”
“不用。”褚映玉道,“我能撑得住。”她的一只手始终搭在高耸的肚子上,似是在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又似在安抚自己。
这两天,苏媃一直密切地关注她,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这么看下来,她发现褚映玉远比想像中要坚强,看似柔弱,纤姿楚楚,不堪一击,实则如蒲草般坚韧,似乎不管风吹雨打,都无法将她催折。
她始终是平静的,纵使这平静的表象下也许带着惊惶不安,却也努力地让自己撑下来,不给他们添麻烦。
苏媃心里一叹,尔后微微一笑。
她有些明白主子这般冷硬又无趣的男人,为何会对她倾心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也会为美人化为绕指柔。
特别是这美人看似柔弱易折,实则坚不可催,是个能担事,与男人并肩而立,男人怎会不心动呢?
孤鸿子施针的时间有些久,整整忙了一个半时辰。
屋子里静悄悄的,众人都不敢出声打扰他,屏息地看着。
直到他施完针,宁福儿小心地将人扶着躺下,孤鸿子说:“好了,明儿早上应该能醒。”
宁福儿忐忑地问:“万一没醒呢?”
苏媃闻言,朝他瞪了一眼。
会不会说话?
孤鸿子并未因他的质疑而生气,淡然地道:“若是没醒,再施几次针便是。”
等孤鸿子离开,苏媃见褚映玉仍守在床前,问道:“王妃,您要不要去歇息?”
褚映玉其实已经累得狠了,却不想离开,说道:“我想陪他。”
“这样可不行,您得去歇息。而且您这两天吃得不多,要是饿坏身子可不好,王爷醒来会心疼的。”苏媃劝道。
宁福儿闻言,也跟着劝起来。
被两人一起劝,褚映玉只好先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又去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重新回到房里。
她看着床上依然安静沉睡的男人,朝苏媃道:“我今儿在这里歇息。”
苏媃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床,床确实挺大的,王妃想陪王爷也不是不可以,便道:“属下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什么事可以叫属下。”
褚映玉嗯一声,温声道:“苏媃,辛苦你了。”
等苏媃下去后,褚映玉慢吞吞地爬上床,挨着他躺下。
她将脸凑近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冷香,干干净净的,清冽怡人,原本浮躁不安的心瞬间就宁静下来。
她的身体也跟着渐渐地放松,甚至只来得及握住他的手,便沉沉睡下。
门外,宁福儿小声地问:“你怎么带王妃来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七个月,这舟车劳顿的,万一……”
“没有万一!”苏媃打断他,“我问过孤道长,孤道长说王妃的身子养得极好,可以出行,这一路上有孤道长盯着,能有什么事?而且王妃想来,我怎么阻止她?”
宁福儿无语地看她,“我不信以你苏媃姑娘的口才,劝不住王妃。”
这是不想劝吧?
当他不知道苏媃在心里想什么,万一王爷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王妃见王爷最后一面……
“你对王妃可真好。”宁福儿小声地嘀咕,“你别忘记,你的主子是谁。”
他觉得苏媃越来越不像话,完全倒向王妃,若是让她在王爷和王妃中选一个,苏媃绝对会选王妃。
苏媃白他一眼,“我知道我的主子是谁!倒是你,小心王爷醒来骂你,连王妃都不敬着。”
宁福儿委屈,他怎么不敬王妃了?
褚映玉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累得狠了,虽然心里存着事,身体却无法抵抗睡意,一整个晚上都沉沉地睡去。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乱七八糟的梦,却怎么也无法挣扎着醒来。
直到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拉扯着她的手臂和肩胛,疼痛让她总算从睡梦中苏醒。
她睁开眼睛。
刚刚醒来,神智还有些混沌,不知身在何方。
“映玉……”
一道颤抖的声音响起,褚映玉的反应慢了半拍,她缓缓抬眼,看到俯视她的男人,他凑得极近,头发垂落到她颊边,带来几分痒意。
褚映玉双眼瞪大,抱着肚子,惊喜地坐起。
“王爷,你醒了。”
男人就坐在床边,任她将自己柔软的身体贴过来。
他浑身僵硬,原本抓着她手臂和肩胛的手渐渐地松开,似是有些无措,僵直地任由她贴近,直到她整个人投入他怀里,没有动作。
“王爷?”
褚映玉很快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她稍稍退开,抬头看过去,与一双泛着血丝、蕴着无尽癫狂戾气的双眼对上时,心脏微微一悸。
褚映玉明显感觉到陆玄愔的不对劲。
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多想, 因为她嗅闻到浓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