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门别类整理好,他又让她帮忙读公文。
褚映玉委婉地提醒他:“王爷,这是不是不太好?”
陆玄愔很淡然地在纸上写着:【我听你读,在心里跟着你多读几遍,便能顺利地背出来。】
“真的?”她吃了一惊,却并不怎么相信,“你不会是骗我的罢?”
陆玄愔继续写:【若不信,且试一试。】
褚映玉确实不太信,觉得他此举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决定试一试。
不过她到底不好直接读公文,取了书架上的一本书过来,随便打开一页,试着读了一段:“杨德祖为魏武主薄,时作相国门……”
等她读完,看向面前的男人,眼里难掩好奇,等着他读。
陆玄愔淡定地张口:“杨德祖为魏武主薄……”
这么一大段的语句,他读得十分流畅,没有丝毫的钝挫和磕巴,和平时说话时,若是超过三个字就会结巴完全不同。
褚映玉都惊呆了,“王爷,你、你真的可以?”
陆玄愔道:“若是……提前记,便可。”
意思是,若是在心里提前默读数遍,好好地练一练,其实可以流畅地背出来。
褚映玉大为惊叹,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王爷提前练一练,居然能流畅地读出来。”然后又有些黯然,“上辈子王爷不曾和我说过这些。”
陆玄愔神色一紧,原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怎么又变成自己的错了?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将公文递过去给她,“映玉,读罢。”
褚映玉深深地看他一眼,问道:“王爷,你这是找我练习吗?”
他嗯了一声,坦然地表示,确实是找她练习,练习多了,读公文和折子也能流畅一些。当然,以他平时不爱开口说话的性子,其实很多时候也不需要他说多少。
要是他真的背得流畅了,只怕那些兄弟又要警惕起来。
褚映玉只好帮他读公文,让他跟着自己练习。
在读公文时,不免记住上面的内容,她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后来不知不觉间便被公文上的内容吸引,甚至有时候读着读着,会失神地想着,若是自己,要怎么解决。
这时候,陆玄愔也不催她,而是淡定地自己拿起下一份公文径自看起来。
等褚映玉回过神,她有些羞窘,赶紧继续读下去。
读完后,她会问他有没有练习。
“有。”陆玄愔淡定地说,“在心里。”
他在心里跟着练。
褚映玉怀疑地看他,“真有用吗?”
陆玄愔张口便将刚才她读过的公文复述一遍,一字不漏,而且颇为流利。
褚映玉震惊了,叹为观止,“王爷,你这是过耳不忘吗?”虽知道他极为聪明,学什么又快又好,却未想他还有这般厉害的记忆力。
陆玄愔谦虚地表示没什么。
公文实在太多,陆玄愔表示一个人忙不过来,
让她帮忙看。
褚映玉:“……王爷,这不好罢?”
“无妨。”陆玄愔道,“看罢。”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如此,便和他一起看公文,甚至鼓励她发表自己的意见。
起初褚映玉磕磕碰碰的,谨慎又小心,然而这次数多了,旁边又有某个王爷兜底,让她尽管放开手,她的胆子就大起来。
如此过了几天,褚映玉的Jing神果然好了许多。
不过她心里仍是惦记着暗九几时能回来。
直到过了腊八,暗九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回来了。
当时褚映玉正和陆玄愔用膳,得知暗九回来,她倏地站起,哪里还有心思再吃饭,直接去见暗九。
见到风尘仆仆的暗九,褚映玉激动地问:“暗九,你回来啦,怎么样?”
陆玄愔盯着暗九,轻捻着大姆指上的墨绿色的板指,神色暗沉。
暗九躬身道:“属下找到两个人,一个是当年庆阳大长公主安排给静安郡主的陪房,叫老吴,另一个则叫萍儿的丫鬟。”
“老吴是庆阳大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嬷嬷的儿子,静安郡主出嫁后,被安排在长平侯府前院当管事。萍儿则是静安郡主身边伺候的一个二等丫鬟,原是长平侯府的家生子……”
暗九简单地说了下这两人的情况。
当年静安郡主身边伺候的人是分时间被送走的,而且那些发卖的下人被送去的地方也不一样,有的被送去北地,有的送去南方,或者西北、西南等。
老吴被发卖前,被人引诱赌博,输了不少银子,被捉住把柄,捅到主子那里,长平侯便代替在庄子里养身子的“孟蓉”将他发卖。
萍儿则是因为对长平侯不规矩、妄想要爬床被发卖。
那么多被发卖出去的下人里,只有老吴和萍儿活下来,其他的人早已经死在路上。
两人能活下来,倒也是他们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