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车人先运去通平县?但是奉县那边也打了报告缺人,下一车人怎么也得给奉县了。”
“后面大概还有多少人?”
“想去大新的人多,但是咱们得审核不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啊,歪瓜裂枣的圣人说了不要的,后面的大概还有这个数。”车夫比了个手势,李画屏看不懂。
李画屏将红薯吃完,心中对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的身份又信了几分,若是做戏,倒也不至于这样做全套,连这样真情实感的讨论都能装出来。
这一个车厢的人被放了出来,也忍不住说起话来:“若是大新真的是肯干活就能吃饱就好了。”
“是呀,就是日日给我吃这个红薯也了得的。”
“这红薯一看就是稀罕物,有甜味呢,怎么可能日日都吃。”
“也是,这东西是甜的。”
李画屏的阿耶李梁是个典型的读书人,说话带着点书卷气,“大家背井离乡也都是求一条活路,若是大新当真如传闻中那般,那真是咱们的幸运。”
李画屏的阿娘沈寒雁的神情倒是一直都没有放松,她依旧担忧,那些传言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的像假的,尤其是连女人都可以读书做官这一条。
方才还出现了那样短头发的女人,看起来还很有话语权的样子,让她更搞不明白了。
不过没等沈寒雁搞明白,马车就已经到了通平县。
李画屏一家三口等人被赶下了车,还未等三人震惊眼前这巍峨的城墙,就瞧见一个头发只扎在脑后不梳发髻的娘子走过来,同那短发娘子客气地说话。
“麻烦黄同志你了,通平县的实在是缺人。”
黄新苗也客气道:“不碍事不碍事,人我就给你放这了,你们好生安置便是。”
李画屏脑子之间一时不知道如何思考,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都是土城墙,土路,一下子见到这灰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有一种从来没见过世面的感觉。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那炸头发的娘子领了进去,她说:“我叫徐平,是通平县的县令,各位既从南国逃了过来,只要通过了考察期,以后便是新国的人了。”
李画屏问:“何为考核期。”李画屏一家都是读书人,其他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更是不懂,都眼巴巴的瞧着李画屏,指望她问清楚。
徐平答道:“考察期是三个月,只要各位安分守己,不在通平县惹事,便算通过,就可以正式拥有自己地户籍,以及签订人身合同保障书了。”
人身合同保障书,又是一些李画屏听不懂的词语,但是许平的意思她大概理解了,总之这三月里乖乖听话就是了。
徐平又问,“你们当中可有务农的?”
有几个人紧张的回答,“我。”
“还有我。”
徐平满意道,“务农的会给你们分一块地,还会给你们粮食种子,有你们来的路上吃的红薯,还有咱们大新占城稻,种下去只需要两个月便可收成。”
那几个说自己务农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两个月就能收成的稻子简直闻所未闻,一般的稻米收成最起码也得半年多。
进了通平县内,李画屏的嘴就没闭上,百姓生机勃勃的样子,街上随处可见女人,小孩独自行走,她脚上的马路也是和外头一样的,灰色又坚硬。
而且他们身上的衣裳都很新,也洗的干干净净的。
李画屏也听到了一些声音。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你不知道他国引进劳动力计划,其他国家来的呗,你想啊其他国家的皇帝压榨百姓多严重啊,大家为了一条活路可不就逃到大新来了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李承。”
“那肯定啊,我家女儿在学堂读书呢,她回家来告诉我的。”
“真可怜,肯定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你瞧他们这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惨。”
“太惨了,也不知道在以前的国家遭受了什么。”
李画屏一家分到了一间破旧的小院子,需要自己打扫,好在左边和右边都住了人,看起来也挺有烟火气的。
郑代士和自己的娘子魏程慧刚从夜校下学回来,就瞧见隔壁的院子住了人了,他们想了想,应当是从其他国家来的人,大家以后都是邻居,便想敲门去打个招呼。
一开门不得了,郑代士和李粱两个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当初是在书院一起读书的同窗。
郑代士抹了抹眼泪,“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遇见。”
李粱也伤感了起来,“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啊”
沈寒雁与魏程慧从前没见过,不过两个人也相谈甚欢,就连李画屏也出来同魏程慧说了话。
郑代士瞧着李画屏感叹,“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但是很快他就摇摇头,“画屏这年纪,要念书拿文凭只能去夜校了,最好是李兄和沈阿姐都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