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知道是送给了齐无惑的时候。
老黄牛一瞬间冷静下来。
甚至于还有点闲心来继续咀嚼几口嘴巴里面的零嘴来压压惊。
“哦,这样的啊。”
“如果是那小子的话,是没有关系的。”
“倒不如那位的性格,知道了不过会心一笑。”
此刻稳如老牛,慢悠悠道:“这镜子呢,确实是一个象征意义颇大的物件,不过无惑你且不用太担心,此物旁人拿了或者烫手,可唯独对【你】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甚至于你真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听牛叔一句话。”
老黄牛声音顿了顿,认真道:“直接把这镜子砸了。”
“往后的师门惩罚再说。”
“可你当下该会,不……”
“是绝对会转危为安的。”
“至于那法咒。”
“就如云琴想出来的借口,明日和元君说一声,说这神通是云琴在古籍里面翻找出来的便是了,等到有朝一日无惑你修为足够,便可以将此神通重新收入你的名下。”
“至于这古籍残片的话,就交给老牛我便是,呵,不要看老牛如此模样,在千二百年前,老牛尚未归于天庭,也曾经在妖国各处,倒卖遗迹里面的各类法宝,做旧典籍什么的,于我而言,可算是吃饭把式了。”
“瞒过那位清修的元君,不算是什么。”
齐无惑看到那边的少女忙活起来,老黄牛吃完了嘴巴里面的大黄芽。
化作了双鬓半白,神色憨厚老实的高大男人。
他大喇喇盘坐在地上,先是在袖口里面掏了掏,取出了白玉,解释道:“这是昆仑白玉的一种,只有三千年前到六千年前的典籍才会用这样的玉石作为承载的载体,这是很少一部分专研古时玉简的人才会知道的知识,用来做你的法决书的刻录载体,是再好不过了。”
然后又取出一把刻刀,道:“三千年前时的玉简有一种刻录留功的法子。”
“用的文字是古代云篆,三千年间,为了施法的方便,仙人们也将云篆的写法简略许多。”
“当然,也是为了写符箓时候省点功夫。”
“但是古代云篆,基于道门法脉的不同,也有些细节处的差异,不过放心,你不要看老牛我现在这样粗壮模样,我也曾是学文问道的少年牛,曾经在一千七百年前认认真真地跟着一位大妖,系统学习过这些文字,各类的云篆,懂得一千七百多种,所以保证不会被看出端倪来。”
老黄牛很快刻录了一片残篇的法决出来。
文字飘逸从容,自有道门的风骨。
又从袖袍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玉瓶,道:“当玉石被刻录之后,灵气的波动就会固定化,这就是灵韵了,灵韵会经过时间的变化而出现各种特性,如同树木的年轮,不可更改,这也是仙人们辨认一件东西是否是古物,亦或者说存世多少年的方法。”
“我这玉瓶里面,放着的是南极长生天尊淬炼之物,可令万物滋生。”
“却也可以用来做旧。”
“是老牛我的兄长偷偷从老君的丹炉那边拿来的。”
“一直舍不得用。”
“用在你的身上,合该如此。”
中年男子屈指叩击,一点灵光流转出来,落在了玉简上。
这玉简刹那之间变得苍古起来。
只几个呼吸,便有一种如已经跨越四五千年的韵味在这残片里面流转出来。
放到外面,若说是几千年前之物,也不会有人怀疑。
老黄牛憨厚一笑:“看起来,功夫没有扔下啊。”
他笑呵呵地把这周围的家伙什一收拾,诸多法宝齐齐变小,被他放入袖子里面,而后对齐无惑温和道:“道门弟子多有隐居的,但是这些道藏法决的事情,总该是要署名的,也是该在乎的,如无惑你创造的法决,也可以证明你的老师没有选择错人。”
“于清修一脉的修者眼中,这也很重要,是看你是否有开一法脉的根底。”
他声音顿了顿,又摇头笑道:“虽然说,那位应该是不在意的。”
将这玉简凑在【圆光显形之术】前,道:
“无惑,你自己写个名号。”
“如此往后也可证明此法是你所创造的。”
少年道人想了想,按照老黄牛的建议,落笔写下文字:
“余年少时,修为低微,三才未全,难用圆光显形之法,故创此法,以和好友相交。”
而后提起手指。
老黄牛摇了摇头,道:“把年岁也写上。”
这老黄牛心中颇有三分的愉快。
只是遗憾,不能将少年入道的时间也写上。
否则,入道一年创出这样的法咒。
可以好好给那帮修上清法的一点小小的,来自太上一脉的震撼。
齐无惑只好在上面又把自己的年岁写上,因为没有过年节,只说是十五岁时所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