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是哪一脉的法咒,对于指向性的目标都是极为恭谨的。
或者奉请,或是尊奉!
可是自己刚刚听到的,却是敕令啊——
陶太公垂眸,根本不敢抬头看。
步步往前。
只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变得沉重了。
令和请,天地之别。
更可怕的是,自己方才根本没有看到法门玄坛,没有焚香,没有仪轨。
什么都没有!
这就代表着,只是靠着开口,就已经上通天穹,下抵Yin司,一言敕令,超度孤魂。
对于修行了解越多,越觉得可怖。
以陶太公的修行岁月积累的知识来看,这代表着的只有两种可能,若非出手之人,实力已经超凡脱俗,并非凡人。
那便是道门玄宗最上乘。
太上一脉传人。
非如此,不得以太上之名号,敕令Yin司幽冥。
无论哪一种,他一个福德正神都必须要恭恭敬敬才是,行步至于近前,陶太公客客气气地道:“此城福德土地正神陶侃,见过道长,尊客降临,蓬荜生辉,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此刻才看到了那抚琴之人的模样,而后脸上的神色刹那凝固。
“是陶太公啊。”
先前猛虎介绍的蓝衫少年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按着琴,抱歉道:
“我只感觉到了是熟悉的气息,没有分辨出是谁,只好说是朋友。”
“您怎么来了?”
陶侃脸上慈和的神色凝固。
齐……齐无惑?
他的元神好一会儿才恢复思维。
两百多年的阅历,才让祂没有在这一瞬间失神失态。
“你,这,这是……”
“方才那些……”
齐无惑拱手回答道:“方才我元神损耗太重,没有办法起身开门迎接,还请您不要怪罪。”
陶太公慢慢摇头:“不,不怪罪……不怪罪……”
“哪里敢怪罪呢?”
大脑逐渐恢复判断,抬起头看到Yin气流转尚且未曾散去,空中仍旧还有淡淡金光流转残留,环绕于那少年左右,陶太公慢慢接受,这确实是那少年所做的事情,此刻回忆起来,那出身跟脚莫测,手段颇深的猛虎山神,对于这个少年态度极看重,不由得隐隐有了些猜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山神,你瞒的我好苦啊!
陶太公坐下,和齐无惑寒暄了几句之后,道:“方才……”
“无惑你施展了何等法咒啊,竟然可以渡化这些人。”
齐无惑本来要说不是自己的功劳。
但是想到那老者隐去了身形,显而易见是不愿意露面,于是沉默了下,道:
“这些事情,我可能不能外传,陶太公还请见谅……”
不能外传。
果然……
土地公心中微动,抚须点头,正色道:
“无妨,无妨,无惑不必多言。”
“老夫理解的。”
“理解。”
却是没有了先前和其余土地闲谈时,称呼他为小娃娃时候的随意。
也没有保留隐秘的心思。
复又看到了那边竖着摆放着的剑匣,一眼看出那是今日那邪修所用的宝物,能掀起剑气如涛,转动流风,原本被澹台煊百年时间淬炼出的诸多符箓,禁忌,已经彻底地被解开来,眼角跳了跳,旋即想到一点。
天下诸多至宝,大多出自于太上一脉。
眼前这少年若是太上一脉的话。
Jing通炼器炼丹之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只是太上一脉果然不负太上的名号啊。
寻常先天一炁级别,能开一法脉的修士耗费一生淬炼的本命之宝,也只在刹那便被收服。
自此可以运转如意,不受拘束了啊。
不过,此物应该是在那老虎那边,未曾想到,那只老虎没有将这宝物自己留着,而是转赠给了这少年么?看来这只老虎果然是知道他是太上一脉的传人,才对他如此地好罢?
陶太公心中的念头转动变化。
忽而下定了决心。
抚须笑着道:“不过,老夫先前本就想要再回山上,去寻你的。”
“倒是巧了不是。”
齐无惑疑惑。
土地伸手入怀中,取出了一物,轻轻搁置在了桌子上,其质地是木质,纹路细腻,表面上有一个如同雷蛇的符箓文字,正是【明真道盟】的身份令牌,齐无惑神色微变,陶太公道:
“……吾方才才记起来的。”
“这令牌并非是锁定元神的。”
“澹台煊可以杀人夺宝而用,旁人自然也可以用。”
“那邪修本就是山神擒拿,是无惑你杀死的。”
“按着规矩,此物也合该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