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让他一头栽进了这天罗地网里。
他的身边又倒下了一片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个被羽箭射中了要害,鲜血横流。
“王爷,小心!”
宁王的侍卫长嘶声高喊,早就汗透衣袍。
他手里的佩刀不住地挥动着,挡下一支支羽箭,“铮铮”的声响不断响起,兵器交接之处,偶有火星闪烁。
周围的箭雨太过密集,侍卫长只是一个岔气,便错过了一支流箭,羽箭擦过他耳际射向了后方,一箭射穿宁王的胳膊。
宁王痛苦地惨叫了一声,长刀脱手落地。
那血淋淋的箭尖刺穿了他的小臂,鲜血滴落,甚至还沾到了皇帝的袞衣上。
皇帝的眼睛不由瞪大,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救驾?
卫国公府的人倒是说得出口,这些箭根本没有避开自己的意思,这叫什么救驾?!
“来人,快护驾。”皇帝抖着嘴唇,颤声喊道,“卫国公府要弑……”
皇帝想说顾悦这是要弑君,但是他太虚弱了,声音低哑,被周围的惨叫声、弓射声、兵器交接声各压了过去。
宁王痛得冷汗涔涔,当机立断道:“退回去。”
“皇上,我们先退回去。”
不管外头的羽林卫出了什么意外,好歹在这里,他们还有数千銮仪卫。
也不等皇帝有所反应,宁王就强势地扶着皇帝往后退去,往后方的隆恩殿方向跑。
皇帝脚下虚浮,走不快,就跟累赘一样,连带也拖慢了宁王的步伐。
“嗖!”
又一支流箭擦过宁王的脸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有那么一瞬,宁王几乎想把皇帝给一把推开了,但还是按捺住了,死死地搀着皇帝,就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是挡箭牌。
宁王在亲卫和銮仪卫的护卫下,狼狈地退到了隆恩门内。
后方,大部分的朝臣已经被銮仪卫押进隆恩殿内,只余下十几人还在殿外。
宁王指着前方站在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下的卫国公,厉声下令:“来人,快把卫国公拉过来!”
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外面率领天府军来救驾的人是,卫国公之女顾悦。
只要挟持卫国公,顾悦势必要投鼠忌器。
“是,王爷。”
銮仪卫指挥使傅川听命,大步上前,手中的佩刀毫不犹豫地抵向了卫国公的脖颈,喝道:“快过去!”
卫国公轻轻叹口气,下一刻,出手如电地一把捏住了对手的手腕,也不知怎么地一拽一拉,只听“咔哒”一声,傅川的胳膊就被卸了。
佩刀直直地落地。
卫国公看也不看,以脚尖一挑,恰挑在刀柄上,那柄长刀飞起,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一道如雪的刀光闪过。
卫国公手里的刀只简洁地一劈一收,傅川的颈动脉被划破,鲜血极速地喷涌而出。
卫国公随手扯过一个銮仪卫,作为人盾,挡住了喷出的血,同时一刀自对方的背心刺入,刀尖丝滑地穿过肋骨的缝隙,自胸膛刺出。
只是叹口气的时间,两具尸体倒在了他脚下。
而他身上绣麒麟的绯袍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点血渍。
唯有那银色的长刀微微地染上了几滴血珠,晕染开丝丝缕缕的红色。
他轻轻地抖了下长刀,血滴落刀尖,落在下方的青石板地面上。
卫国公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
他只是回京安养了些日子,怎么所有人就都把他当病猫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挟持他了?!
山风一吹,宽大的衣袖飞起,男子的笑容疏朗,自有一种岳峙渊渟的傲气,看得不远处的皇帝与宁王脸色更难看了,两人皆是咬牙切齿。
也就是这点时间,隆恩门外的天府军似chao水般闯了进来,最前面的数百人个个手持长弓,箭在弦上。
为首的少女一袭修身的紫色胡服,搭配银色轻甲,步履轻盈不失矫健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三尺长剑。
宝贝女儿真是长大了!
卫国公带着一种骄傲感地看着顾悦,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
“顾老弟!”后方的英国公喊了一声。
两个銮仪卫一左一右地朝卫国公袭来,两把长刀狠狠砍来。
卫国公回过神,敏捷地侧身避开了第一刀,手里的长刀横刀朝第一人的腰间劈去,杀气四溢。
一劈一削,又是两条人命葬身与他刀下。
长刀似电,一连串的攻击中,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流畅自如。
一把长刀在手,便是所向披靡。
英国公三两步走到卫国公身边,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顾悦,老脸都笑开了花。
“老弟这是咱闺女吧?”
“我闺女。”卫国公没好气地瞪着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