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的将来,他将会是这大景天下之主。
下一刻,文武百官纷纷屈膝,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金銮殿上,众臣全都矮了一大截,以额头贴着金砖地面,用大礼彰显着他们对这位未来储君的臣服。
从顾非池的身世被揭开,到他成为大景储君,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可谓风驰电掣。
不止文武百官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连北狄大元帅留吁鹰也是。
在发现顾非池和谢无端竟然卑鄙无耻地悄悄派大军去了北境,并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一举拿下北境数城后,留吁鹰当即就派了亲信快马加鞭前往北境。
本来信鸽可以更快,可留吁鹰更担心放出去的信鸽又会被顾非池的那头鹰给逮了。
留吁鹰甚至怀疑过,这几个月来,他与兰峪关的左大将和连轲之间往来的信鸽会不会全都是顾非池先看过了后,再从中挑了几封故意放给他的。
这个感觉实在是太过于不妙。
不管那头鹰是不是每时每刻都盯着他这边,留吁鹰是不敢轻用那些信鸽了。
这几日他一直心神不宁,在焦虑中等待着亲信的消息,待在四夷馆足不出户,也因此对京城里头的变化几乎一无所知。
等到探子这一来一回,已经是九月十八了,这一日,留吁鹰看到了外头的信号,这才出了四夷馆大门,去了附近的龙泉酒楼。
在酒楼二楼的一间雅座中,他见到了打扮成商人模样的暗探。
“元帅,这是左大将命属下送来的密报。”风尘仆仆的探子掏出了怀中贴身藏的军报,亲手交到了留吁鹰的手里。
留吁鹰心急火燎地打开了那封以火漆封好的军报。
只看了一眼,那褐色的瞳孔便是一阵剧烈的收缩。
这道军报里写着,九月十四,右大将臧文奎奉左大将之命率一万大军对六磐城发动了反攻,却中了谢无端的陷阱,一万长狄军有去无回,右大将臧文奎战死。
臧文奎战死?!留吁鹰额角青筋乱跳,怒气冲冲地把那道军报揉成了一团,咬牙切齿地恨恨道:“谢、无、端。”
当初,他由着大景带走了谢无端,是想着谢无端左右必死无疑,让他回大景受审也无妨,也让谢无端看看他拿命效忠的是怎样一个皇帝!
他希望谢无端在死前悔不当初,想让谢无端死不瞑目!
谁又能想到大景皇帝竟然会让谢无端逃出生天!
这段日子,留吁鹰不止一次地后悔。
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像对付谢以默那样,直接除掉谢无端。
中原人有句老话:纵虎归山。
只要谢无端在一天,大景就犹如有了一把锋利无比的绝世名剑护身。
北境局势在短短半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怦怦!
留吁鹰的心跳猛然加快,沉声道:“本帅要去见见大景皇帝,问问是不是他在纵容谢无端。”
大景皇帝软弱畏战,也只有从他的身上入手了!
留吁鹰不再久留,带着随从阿屠匆匆离开雅座下了楼,快步迈出了一楼大堂的大门。
龙泉酒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外头的街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哎呀,我今天瞧见了。”路过的一个丰腴妇人激动地尖声道,两眼放光,“太子殿下真是好威仪,我简直不敢直视他。”
“嫂子,你看到太子殿下了?”旁人有羡慕地看着那丰腴妇人。
那丰腴妇人得意地连连点头。
太子?留吁鹰一愣。
这才几天,大景皇帝就立太子了?
是谁?
留吁鹰第一反应便是大皇子唐越泽,正想使唤阿屠去打探一下,就见隔壁茶楼一个老者走了出来,Jing神奕奕道:“太子殿下上回从幽州剿匪回京时,我就瞧见了,的确是威仪不凡,就跟天上的紫微星下凡似的。”
“这算啥,”老者身边,身穿青色短打的小二骄傲得下巴都快顶上天了,“太子殿下可是和谢少将军吃过我娘亲手煮的馄饨。如今我娘卖的馄饨都改名叫‘太子馄饨’了。”
“真的!”
“你娘的馄饨摊在哪里?”
这下,旁边听到的人更羡慕了,全都朝小二围了过去。
留吁鹰却是僵立在了酒楼的大门口的石阶上,上方飞舞的酒幡在他脸上投下了时明时暗的影子,衬得他脸色Yin沉异常。
他心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不详感。
从幽州剿匪回京,还和谢无端一同出入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这不可能吧!
第151章
“是顾非池?!”
留吁鹰厚唇微动,以狄语喃喃自问着,声音低得只有身后的阿屠可以听到。
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心头,没错,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隔壁茶楼的那个小二乐呵呵地说道:“我娘的馄饨摊就在西城门附近,一天只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