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
屏风记录能人、重臣之名,无疑是个很容易学习的方法。
祁元询还记得小时候,还生活在北平赵王府的时候所见过的屏风——那时候他还未曾受封世子,也未曾入京,虽然体型胖了点,但是嫡长子,也是得到过父王倾力教导的——那上面的名字与如今的截然不同。
书案上摆着厚厚的奏章,不远处是记录着不少朝中大臣的名字。
“你看到了什么?”
“孩儿看到了……人。”
太子的问题没头没尾,祁元询的回答也极为简略。
但他好像明白太子的意思了。
“看到这些名字了吗?他们所有人,或是受举荐,或是应征召,或是中试,通过种种渠道进入朝堂,都是良才美玉、朝堂栋梁。”
祁元询默默地点头。
“你是太孙”,太子态度严肃,语气也是超乎寻常的重,“你不是一个人,你懂孤是什么意思吗?”
“儿子知道。”
“知道?你知道个屁!”太子突然爆了粗口。
祁元询惊讶地看着太子。
太子出生的时候,天子还没有定鼎,一直到开国之时,才定下了名字。
是以包括太子在内的年长皇子,与之后出生的皇子皇孙,行事作风是截然不同的。
别看天子在各种经过臣子润色的文字记载里,说话文绉绉的,实际上也是说话很直白,用语很平民化的那种。
年长的皇子们,除了自出生起便有着与一众兄弟不同待遇的懿文太子,其余的皇子在幼年时期度过了相当平民的生活,自然也同天子一般,说话用词并不十分文雅。
只是皇子们到底在之后经过了系统的教导,语言习惯被纠正了不少。
不是特别愤怒的时候,太子不会用这样俚俗的口语。
“你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好好想想你的身份!国家大事,这些人都是摆着吃干饭的吗?什么都要你去干,你是要砸了他们的饭碗?你不用这些人,那你这个太孙当得还有什么意思!民间寻常富家翁还养着护院呢,你倒好,什么人都信不过!”
太子逮着祁元询骂了好一会儿,他是半句话都反驳不能。
作为穿越者,祁元询混得不能说是失败,培植起来的心腹也有,但都是内侍与从前在王府伺候他的旧人,朝堂官员们与他有交情的,除了外家,其他人几近于无。
这也不能怪祁元询。
早些年,他和其他几个堂兄弟都是当藩王接班人培养的,只要表现出仁厚知礼的宗室典范模样,便能达到天子的要求了。
因着藩王世子的尴尬身份,除了与自家有旧的朝臣,其余朝臣,是轻易不会去结交的,就算他们有想法,那些勋贵之外的朝臣,也只会忙不迭地撇清自身。
元从勋贵们倒是地位优渥,与藩王世子、郡王们也更说得上话,但是,稍不留神便会被牵扯到大案要案中一网打尽,实在难以让这些交情保持持久。
在堂兄被废、父亲受封太子之前,祁元询倒是有一段时间,但他年岁未足,又未成婚,被天子带在身边教导,很难和朝堂上的臣僚们构建出稳定的联系。
太子受封之后,臣子们在天子之外要选择的对象,首选就不是祁元询,而是太子了。
固然太子之后继位的会是太孙,但是在天子百年之后,统治这个国家的将会是太子。
祁元询想要在朝堂上拥有稳定的支持者,除非他爷爷、他爹给他开小灶,专门派人,否则的话,他只能等到他爹登基,给他配置东宫属官。
在朝堂上没有关系好的人,出使日本使Yin招这么重要的事,祁元询就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办。
不是他亲自吩咐、体会意旨的人,很难想象他们办事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若只是令日本入贡,那就完全不符合祁元询的规划了。
朝堂官员之外,祁元询倒是有得用的内侍,但是他敢用,怕是第二天就会被人弹劾违背了宦官不得干政的祖训。
天子对这一类的禁忌的坚持是极坚定的。
祁元询不信任别人,却也得承认,他爹说的都是事实。
再怎么样,他堂堂太孙,总不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他的想法,总要有人去实施的。
更何况,上位者将所有的事情全包了,那么功劳自然就是属于上位者的,下面的人没有功劳,做事的动力也会受影响的。
作为皇太孙,未来的天子,他必须要学会用人。
包办各种事务是绝对要避免的弊病。
既然如此,祁元询还是接受了太子的安排。
派人出使日本,也是可以做的,但是必须选人去做。
祁元询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历史上,长在深宫的某些皇帝更乐于重用内侍了。
内侍的一切权力都来源于天子,来自他们的主人,相比于外面的大臣,还是内侍更受重用。
如果使团真的能成行的话,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