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图上见过主星,那里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瑞安看起来很想对快递派送员和机械师的工作发表一些看法,但他嘴唇动了动,只是说:
“但您是一只雄虫,那就是全部的理由了。”
艾文很讨厌瑞安总是用奇奇怪怪的语气强调“雄虫”。他决定停止喜欢他五分钟。
不过这不妨碍他继续刨根问底:“雄虫不是虫吗?为什么你这样一说,我听起来那么像一件流落宇宙的联邦藏品,要物归原主上交主星的那种?”
“您可能暂时还不习惯,也不理解。”瑞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我想你雌父选择你出来,或许也有类似的考量。在我个虫看来,他并非真心想让您去当……快递派送员和机械师。”
“但那家工厂很缺虫手,所有虫都必须在休息时间替他们送快递。”
“……你的房间到了。”
艾文不情愿地抬头,看向前面的阶梯,和瑞安告别后走了进去。
瑞安目送他关门,正要离开,那门又突然开了。
艾文可怜巴巴地探头出来:
“我刚起床两个小时。你真想让我一直待在这个除了睡觉外什么也干不成的房间里头吗?”
第9章
艾文的本意是别让瑞安把他一只虫丢在一边,最起码别丢在宿舍门口。但瑞安对他的请求思索片刻,最后还是自己走了。不过走之前,
瑞安最后还是自己一只虫走了。但在走之前,他把索lun的简单派遣权交给了艾文。如果艾文有任何需要或者想要去任何地方,只要不违反什么军令,索lun都会满足他。
他直到彻底离开宿舍区才回过头,果然发现那扇刚刚探出一只雄虫头的门已经完全关上了。
瑞安继续行走。有路过的军雌,也向他问好。
瑞安也有自己的每日日程。
往日他走在这样的路上,心里想的内容不是塞尔维亚星上的虫就是塞尔维亚星上的其他什么东西,总之绕不开这些工作相关的内容。然而今日军营里多了一位小朋友,于是他开始想艾文和他的到来所预示着的一系列事件。
他想起艾文问:“雄虫保护法有什么特别?”
他当时回答:“或许您即使离开这里,也不会再回到托比亚斯星的家了。”
瑞安用他能想到的最平和、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回答那个或许根本没有雄虫问过的问题。它更加细致、更加全面的版本应当是:
【特别在于雄虫不可以在前线,即使是异兽chao来临前的前线也不行。】
【以及,雄虫不可以停留在贫瘠的托比亚斯星。】
于是在剩余的时间里,瑞安开始慢慢思索,改如何处理前者即将带给他和塞尔维亚星的问题。
再去思考霍登的用意已经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应对的方式。这其实有一条格外便捷的法子:瑞安毫不怀疑只要他现在转回去,把一切告诉艾文,那只天真又懵懂的小雄子就会满口答应替他保守秘密。
随后一切就简单了。
只要把艾文全须全尾地送回去,霍登有相当大的概率不会透露出什么,因为他也是共犯。
但由此以来,艾文或许终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离开偏远贫瘠的托比亚斯星。
瑞安又想到艾文的眼睛。一只真眼,一只假眼,但很难判断出哪一只在高兴的时候更加闪闪发亮。他不断告诉自己他只不过认识艾文一天,而且对方虽然已经成年,但仍然是个孩子。然而即使如此,他心里仍然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感觉,他相信它会很快消失。
等到他下定决心,随后做出他应该做的选择。
他自然不会回去请求艾文保密。不说别的,如此举动实属像个逃兵。而且霍登大名远扬。这只黯然离开主星的神秘亚雌在近半个世纪后重新出场,想必不是为了把他的雄虫养子送出去,再被虫原模原样地送回来。即使瑞安做出如上的选择,他也一定会遇到其他麻烦,这些复杂的事件成为曲线,一点点将被卷入其中的所有虫推向应有的命运。
其中有太多扑朔迷离,但归根究底,瑞安只需要遵守规则。
等异兽chao事件结束,我就向联邦报告。瑞安想。
他将自首,随后提拔副官代替自己的领导者职务。而艾文会离开家,即使那是他并不愿意的出路。
这或许是霍登计划的巧妙之处:
他相当清楚,在这场谋划里,所有参与者都必须遵守规则。
*
艾文背靠在宿舍大门上,长叹一声,让自己像一只沙袋一样滑了下去。
然后他高高举起一只手,上面挂着一只崭新的光脑,是瑞安临走前给他的。艾文花费了一点时间,饶有兴趣地研究塞尔维亚星的光脑和霍登以前给他配备的那一只,最后得出结论:虽然外观上差别不小,但归根结底,两者之间其实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又开始想象联邦主星上面的光脑(“特意配备给雄虫的”——此处模仿瑞安讲“雄虫”时的语气),最后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