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我和连长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碍於当时的大环境,谁也没敢越了分寸,只是一些不经意的眼神交换
,一些体贴的言语和动作,足以让我的心温暖得感觉不到春寒料峭,可是为了避嫌,我很少单独到连
长室,就更别提去他那里洗澡的事了,一整个冬天我都洗冷水澡,我可怜的身体发肤啊!
我们常常利用饭後的时间去後山”幽会”,我喜欢抱他的感觉,我喜欢他的厚厚重重的温暖,我喜欢
他”下面”的激烈反应,惹得我接近引爆边缘,我喜欢听他讲家里的事,他以前在官校的事,他下部
队後的事;他喜欢听我讲学校的事,我社团的事,我跑到成大参加大学盃的事,甚至我那个体育老师
的事,他都听得兴味盎然,可是只要一提到我将来想出国深造,他的脸就一沉,我也不敢再多说.
其实当他第一次问我将来的打算时,出国念书就变成我们之间的Yin影,後来我们索性不提,省得不愉
快.恋爱中的人,在激情尚未退chao的时候,鲜少有人理智地去想到未来.晁连长和我虽然生活在不同
的世界,但是我们有着太多的共同点,撇开军人渊源不谈,我们两的个性都是极端压抑,可是外表上
又一迳地蛮不在乎,我们都酷爱运动,却也能聊聊诗词歌赋,尤其是当我发现他也喜欢歌剧时我简直
惊讶莫名,差点儿没抱着他转三圈.(大概抱不动.)不管怎样,我们刻意不去碰触那个敏感议题,日子
倒也轻松愉快,反正我才下部队几个月,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吧!
想来我们是太天真,世事如棋,岂是我们能预测?我和连长之间刻意低调见不得光的恋情,还是被有
心人拿来作了文章,我不知是谁告的密(虽然我一直怀疑那个B央子,因为他不只一次在我面前调侃
我与连长之间的关系),但是我被营辅叫到营部过一次,专门询问我有关连长的事.
“陈排长啊,你在莞山连表现的很优秀,一定很得晁连长的欣赏!”
“报告辅导长,我还不够优秀,我只是一直在学习,连长,副连和保官都很照顾我.”
“嗯,晁连长一直是营里最棒的连长,你们,走得很近?”
“我们?会吗?大概我们是同乡吧!我有时会到连长室一起吃饭,不过这有什麽不妥呢?”
“陈排长,树大招风,你在连上吃得开我们都知道,待人处世还是要多谨慎.ㄡ对了,营部连和第三连
连长都在抢你,你这麽红,你知道,他们军官缺的凶……”
“报告辅导长,您该不会要把我调走吧?”
“人令在师里参一科的手上,我是无权过问的……”
我开始手脚发冷,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怎麽会这样?
“可是我们连上也没有多的军官可以调遣……”
“唉!你别急,我也没说你会被调走……”
我急忙离开营部,搭上台汽,赶回连上,到了杂货店拨电话要林正彦出来载我回连上,才知道他载连
长到营部去了.我心里紧的慌,直想吐.
当晚晚点名後,我一直想找老虎,可是又觉得不妥,如果真有事情连长应该会告诉我,我要小心.
之後的几天,饭後的後山养鸡场边,就不再出现老虎的踪影,我一个人望着凤山溪,心中百味杂陈,
觉得自己一下子就从云间跌落地面,还摔得粉身碎骨,心一阵阵的抽痛起来.晁连长也不太找我讲
话,也不交代什麽任务,我在他面前好像变成隐形人了.
我像个失了魂的躯体,没了壳的蜗牛,在没有月亮的黑夜里,踽踽独行,不知所终.
装甲兵学校士官班毕业前夕要举行演习,我自告奋勇,担任押车官,让我离开连上,忘掉一切的不如
意.
湖口台地的夜晚,凄风苦雨,新竹多风出了名,谁知还有雨来伴.我随着部队前进,紮营,像毫无意识
的一只蚂蚁,随波逐流.夜宿甲车,无法成眠,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了车儿滴到明
近一个星期的演习,我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心,回到连上.先洗了个澡,冲回寝室倒头就睡,亚志几个星
期前就被派去受什麽劳什子的训三个月,B央和我睡一房,我被他自沉沉睡梦中唤醒,只觉得天崩地
裂,连话都说不出来.
“雁石,你烧得很厉害ㄝ!”
(别管我)
“不行,太烫了,要送医院.”
(我想睡,不要管我)
我再次醒来人已躺在新竹省立医院吊点滴,头痛得厉害,嘴巴乾得快不行了.
“嗯……”这是我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雁石!”
(是你吗连长?你终於来了,你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