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过去,明决眉宇间的蹙皱消散了。他脸上恢复到之前的镇静,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我不会吻你的。”他漠然地说。
施世朗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他看着明决问:“为什么?”
明决的表情无可指责的规整起来,用一种再平静不过的语气说:“我不吻没感觉的人。”
施世朗的手僵在了他的脸上。
半秒钟后,明决侧过脸来,看着他问:“听明白了吗?”
施世朗的眼神在一瞬间哀伤起来。
“我不信!”他有些激动地反驳明决。
说完,他用手重新按紧明决,踮起脚就要去吻他。
明决在他凑上来时用力抓住他的双臂,一把将他从自己身前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明决离开后,施世朗沿着墙壁蹲了下去,痛苦得用双手抱紧了头。
爱人也太难了吧。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爱明决啊。
施世朗成了一个可怜的疯子。
他天天跟个偏执狂一样守在明决家门前,Yin魂不散地去烦明决。
唐楼里的住户都知道他们彼此不睦,但又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是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日渐消瘦的施世朗。
一次,一对母女下楼经过,看见他面容憔悴地蹲在墙角里。
那个七岁的小女孩打量了他几秒钟,转过脸去,跟她妈妈说:“妈妈,世朗先生看起来好可怜啊。”
她妈妈笑着对她摇摇头,然后牵着她下楼去了。
她们走后,施世朗自嘲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觉得他可怜,他亦觉得自己可怜,为明决不爱他感到可怜,更为自己这么爱明决而感到可怜。
晚上,施世朗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间被一阵胃痛给折磨醒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艰难地移到客厅另一侧,把医药箱从抽屉里拿出来,翻找了好一会,发现里面没有胃药。
他痛得连上身都伸不直,勉强自己灌下大半杯温水,然后躺回到被褥里,想着睡过去就好了。
半个小时过去,他的胃痛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加剧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从床上起来,披上外套出门去买药。
他按着痉挛的胃腹,有些缓慢地从四楼走了下来。
经过一楼门房时,关先生从里面喊住了他。
他停了下来。
关先生从门房里走出来,看清楚他的脸色后,立时关切起来:“施先生,你气色看起来很差,没事吧?”
“没事。”施世朗摇摇头。
说完,他又问道:“关先生叫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闻言,关先生面上浮起隐隐的难色,有些顾虑地看着他说:“施先生看起来不大舒服,我还是明天跟你说吧。”
“没关系,”施世朗对他笑了笑,“你说吧。”
旋即,关先生沉默下来。斟酌了一会后,他开口对施世朗说:“施先生,我是来通知你,你的房子要收回去了,不能接着住了。”
闻言,施世朗一阵怔忡,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他问关先生。
关先生垂下脸去,神色看起来似是为难。
“租金问题吗?”施世朗继续问他。
“我可以加租金。”他不假思索地说。
他的话音落后,关先生抬起脸来,看着他微微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施世朗不解地问。
“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理由。”关先生模棱两可地答。
许是胃痛难忍,施世朗感觉自己脑子里乱得很,抬起头来,有些急切地问关先生:“那明先生呢,他也要走吗?”
关先生摇摇头:“明先生不需要。”
施世朗瞬间激动起来:“为什么?”
他不觉提高了声音:“为什么只有我要走?”
关先生看着地面,在心里考虑再三,最终看向施世朗,直接告诉他:“因为房主不想租给施先生了。”
施世朗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不就是这里的房主吗?”
“我不是,”关先生用一种恻隐的眼光看着他讲,“我只是帮忙收租的而已。”
施世朗自己不知道,现下他双唇发白,面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可怕得很。
他一只手按着腹部,另一只抓住关先生臂膊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放轻了呼吸开口:“关先生,房主是谁?”
“你让他来跟我说,”他看着关先生说,“我跟他买下这栋楼。”
听见他的话,关先生脸上的难色登时深了几分,好像他提的要求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就在关先生欲言又止,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买不了。”
施世朗听见声音,略微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