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二楼起居室,道止就碰上了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洛洺,从洛洺身上散发的气息,道止看出他是纯血族,儘管她从来没有见过洛洺,不过洛家家主入住誓言屋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道止轻易就猜出他的身份。
道止在洛洺身旁坐下,饶有兴致对着洛洺问道:「听说是你救了我?」
洛洺立刻起身,走到距离最远的座位坐下,说:「你不是想以身相许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道止舔舔下唇,说:「不不不,我想要的是你跪在地上爬向我乞求垂怜。」
洛洺翻翻白眼、叹叹气,说:「你肯定跟元奇凛合得来,都渴望把男人踩在脚底下。」
道止不屑说道:「一个杂种,少拿我跟她比。」
「如果不是她,你现在还在地狱受刑呢。」
「纯血族是高贵的,我自然有回来的一天。」
元奇凛和十三从房间出来,元奇凛特地打扮,换了身洋装、画了妆,一头乌亮的长发披在肩上,她在道止对面坐下,不肯示弱般身板挺直、下巴微扬,但是见多识广的道止并不将她放在眼中,在她看来,元奇凛连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的资格都没有。
「你说我是杂种?」元奇凛刚才在房中全都听见了。
「陈述事实,有问题吗?」
元奇凛掩嘴窃笑,随后嘲讽:「你一个纯血族被自己亲手转化的次血族害得在世界上消失八年,还有脸在这里得意洋洋?喔,不对,你脸还在呢,只是皱得能夹死苍蝇而已。」
道止一抬手,还没来得及挥向元奇凛,十三已经挡在元奇凛身前保护着她,洛洺也上前擒住道止的手,不让她在誓言屋放肆。
道止怒气腾腾,说:「洛家什么时候成了元家的走狗了?」
洛洺回答:「我现在住在这里,你要是杀了她,我岂不是要住在兇宅了?」
道止自知无法同时对付十三和洛洺,只能压下怒气,日后再找机会算帐,她收回手,气道:「把我的狗还我,我就暂时不跟你们计较。」
元奇凛说:「你的狗现在正替誓言屋干活呢,你想要回去,这些工作谁做?」
「是你说会给我一个交代,我才来这一趟,想反悔?」果然道止今日前来是元奇凛事先安排好的。
「说给你一个交代,没说要把狗还你啊,你老得耳朵都不中用了吗?」
道止脸色难看,一张脸被气得胀红,斥喝:「你耍我!」
元奇凛转向裴谜的房间,朝着那个方向说道:「听够了吧,还不出来?」
裴谜开门自黑暗中走出,神情凝重,却又带着坚毅果敢,给人一种从容就义的感觉,从道止出现在誓言屋起,他就发现了,他藏在房中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不安敲击着心脏,被道止凌辱折磨的过去记忆犹新,要再次面对施暴者,于任何受害者而言都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裴谜不知道元奇凛不怀好意的笑容中隐藏着什么计谋,明知裴谜与道止间积怨极深,她还特地让道止亲临誓言屋,简直是将裴谜往火坑推,元奇凛虽然和裴谜不对盘,平时行事也离经叛道,不过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等同于谋杀的行为,裴谜总觉得元奇凛留有后招。
「裴谜!」道止齜牙咧嘴,一双眼佈满血丝,如果恨意有形,裴谜已经被削成千百rou块。
裴谜插在裤子口袋的双手始终握紧拳头,他故作镇静,说:「可惜了,我以为可以永远不必再见到你噁心的脸。」
「那就永远别见了,你现在就挖了自己的眼珠吧!」
次血族无法违逆转化自己的纯血族,道止命令一出,就兴致高昂地等待着裴谜不可控地自挖双眼,奇怪的是,裴谜无动于衷,甚至刻意打了个哈欠,表现出道止的命令毫无作用、索然无味。
「……怎么会……?」道止大吃一惊,满脸狐疑。
元奇凛喜孜孜说道:「你忘了这里是哪里了吗?是可以实现任何心愿的誓言屋啊,你都能活过来了,他为什么不能摆脱你的束缚?」
就在刚才,裴谜与誓言屋立下第二份契约,让自己永远不须听从道止的命令,他曾比谁都清楚与誓言屋交易的风险,但当道止踏入誓言屋,裴谜已然猜到自己的命运,比起落入道止手中生不如死,遵守誓言显得微不足道。
道止发现裴谜不再受自己控制,一气之下一脚踢飞木桌,木桌撞上墙壁发出巨大声响,墙上因剧烈撞击而出现裂缝,木桌也应声碎成好几片。
道止怒问:「元家现在是想保这个叛徒了?」
元奇凛说:「别误会,我们只想安安静静做生意,你如果想拿回主导权,誓言屋绝对欢迎你这位客户。」
「你是说我也可以许愿夺回我的狗?」
「当然,只要你愿意立下同等誓言。」
「好,我那我要让裴谜一生一世成为我的奴隶、对我言听计从,任何状况下都不能解除关係。」
道止衝动之下决定与誓言屋交易,这下轮到裴谜惶恐害怕了,新契约能抵销旧契约,那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