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心晓得眼前的两名警察只是小角色,真正的大佬藏在那面镜子之后,他注视着镜面,彷彿透过镜子看见监控室的胖老爹,他说:「就算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因为恋童在你们眼中就已经足够定我的罪。」
倪心这些年受尽了各种排挤威胁,有些甚至构得上犯罪,这些恶意皆来自他的原罪「恋童」,可他明明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只是将情感藏在心中,却仍然被视作罪犯般对待。
「我只是爱的对象跟你们不同,如果你们不会因为爱上一个人就去强暴对方、伤害对方,凭什么认为我会呢?」倪心的言行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破碎感,他的自尊与人格似乎在多年的异样眼光中碎成尘埃。
审问室中的男警说道:「那也不能保证你不会对孩子出手,你的存在就是一颗未爆弹,等哪天爆炸了,一切就太晚了。」
倪心问:「警察先生,请问您是异性恋吗?」
「当然。」
「依您的论述,您对这位警察小姐而言,也是一颗未爆弹。」
男警拍桌、喝斥:「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别拿我跟你这个变态比!我看这些案子就是你干的!」
倪心对这些辱骂早已麻木,他冷冷回应:「你推断我是兇手,是因为我有恋童癖,如果我已经治好了恋童,就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审讯室中的两名警察疑惑地互看一眼,女警问:「从去年八月开始,你的医疗纪录上就没有与心理治疗相关的纪录,你是怎么痊癒的?」
倪心抬手看了看手錶,时间显示六月十八日二十二时五十八分,倪心起身,再次对着镜面说话:「跟我回家,我会把一切告诉你们。」
胖老爹最初对倪心的印象无误,处变不惊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也或许是因为他经歷过太多比今天更严峻的时刻,才让他如此淡然。
倪心目前只是有嫌疑,警方并没有证据指证他有犯罪事实,胖老爹一番思考后,决定同意倪心提议。
倪心少少的几句话给天真留下深刻印象,他因为倪心的恋童癖起了疑心,可就如倪心所说,是否有恋童倾向与是否犯罪是两回事,他不禁反思自己的想法太过偏颇。
然而,有一点天真能够篤定,倪心必然还藏着其它祕密,一个足以左右这场案件进展的重大祕密……。
胖老爹带着属下与倪心一同回到住处,倪心的房子位于旭日城蛋黄区,他在符号学的造诣即便在全球也是首屈一指,虽有流言缠身,至少生活算得上衣食无缺。
倪心的屋子打扫得十分整洁,屋内装潢走的是工业风,灰白色的墙面与傢俱虽然Jing緻,却少了烟火气,倒像是供人参观的样品屋般违和,唯一看得出生活气息的只有书房中堆积如山的各种书籍资料。
回家后,倪心替同行的警察泡了红茶,警察可没心情喝茶,胖老爹问:「到家了,能说了吧?」
倪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双眼从未从墙上时鐘移开,回程路上胖老爹就发现他一直注意时间,相对于被抓进警局,时间流逝更让他焦虑。
三、二、一,零点一到,时鐘响起了小星星歌曲的音乐,倪心微微一笑,走向沙发坐下,一开口就是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说词:「我和『誓言屋』做了交易,他们治癒了我的恋童癖。」
天真不信倪心的说法,直言:「你当恋童癖是盲肠,想割就割、这么容易治吗?要是有人有这种本事随随便便就治好恋童癖,还不红遍网路啊?什么誓言屋,听起来就是诈骗集团。」
「如果他们不是人呢?」
天真听懂倪心的弦外之音,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你是说……他们是『血族』?」倪心以微笑回应,答案不言而喻。
「血族」是人类的亚种,外型上与普通人类并无不同,却拥有比人类更强健的体魄、更长的寿命,血ye之于血族相当于水之于人类,若长时间不饮用血ye即会死亡,血族之名也因此而来。
除了血族嗜血的特性,尚有一个令人类对他们敬而远之的原因,极少数的血族能掌控一种名为「血咒」的异能,血咒型态多样,据记载,变形、读心、瞬移、甚至控制时间等异能都曾有血族练成。
恐惧使人变得疯狂,血族超乎常人的力量引起人类忌惮,猎杀血族的事件千百年间数不胜数,原本只佔一成人口数的血族时至今日几乎消失在人们视野,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血族从未灭绝,他们不过是藏在人群之中……等待再次胡作非为。
天真只在别人口中和书上看过血族的事,他好奇问:「旭日城从来没有血族活动的实证,就算他们真的躲在旭日城,你又怎么找到他们的?」
「我没找他们,是他们找上我。」
倪心放下茶杯,进书房翻找了一会儿,随后拿着一张红色纸片回来,胖老爹拿着纸片上下翻看,看不出所以然,随手塞给身旁的天真,天真低头扫了一眼,原本纯红的纸片上逐渐浮现一行金色文字……。
「曼陀罗街三十七号,这是哪?」
天真这句话一说出口,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