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羲、言冉、尽冬、阿照,这四人皆与我有灭族之仇,这回我要他们刀剑相向、相互残杀。
我使出冥术控制这四人,尽冬与阿照本就斗得如火如荼,我从中捣乱他们的防御,让他们彼此轻易砍伤对方,不久,他们身上便多了许多伤口,每移动一步,地上便会留下他们挥洒的血红。
至于言氏兄弟力量差距悬殊,言冉那病秧子敌不过身强体壮的言羲,不过这也无碍,他们皆是我的仇人,谁伤谁死都是大快人心,言羲朝言冉挥剑,言冉朝旁躲了一下,剑身划过他的后背,虽受我控制,但言羲脸上看不出愧疚,只是紧皱的双眉暗示着他非常不悦此等行径,究竟他厌恶的是受我摆布、或是胜之不武?
当我Jing力着重于言羲、言冉时,阿照用着强大的意志力挣脱了我的控制,眼见言冉身危,他放下与尽冬的战争、飞身到言冉身前替他挡下言羲致命的一剑,言羲的剑贯穿阿照胸口,在他身后的言冉因他的捨身而无恙。
阿照早已被尽冬伤得千疮百孔,言羲这一剑更是足以致命,看来这四人之中,阿照将是第一个去见苍穹的了。
言羲想将剑抽回,阿照却死死握着剑身,他怕一旦这剑离开了他的身体,下一刻便会插入言冉体内,在阿照思绪中,我看见了他与言冉的情深义重,是言冉将他从无尽的杀戮中带了出来、教他何为情感、让他明白生活可以如此简单,而他也解救了无限孤寂的言冉,在那冷漠现实的王宫,阿照是言冉唯一的支柱,他们彼此依靠、彼此温暖,甚至为了对方可以不惜一切。
言羲动摇不了阿照的顽强,放开手中的剑,阿照跪倒在地、摇摇欲坠,但他仍死死撑着,只为保护身后重要之人,直到此时他仍紧握着武器、准备随时再廝杀一番,可惜他已走到末路,口中不断呕出的鲜血、苍白的脸色、迷离的眼神,他再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此时,言冉缓缓起身、温柔地从身后抱住了阿照,他轻声在他耳边说:「没事了,阿照做得很好,阿照真棒。」他像哄孩子似地,表情如此和蔼、眼神如此疼爱。
「……。」阿照伤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着沾满血的手握住了言冉白皙的双手。
「可以了,你走吧。」
言冉的这句话像是钥匙、解开了阿照的束缚,让他可以自由,Jing疲力尽的阿照闭上了眼,倒在了言冉怀中。
言冉用着纯净的白衣广袖擦拭着阿照脸上了鲜血,慈爱而深情,突然,他伸手握住阿照胸前夺命的剑,朝内重重一刺,整把剑贯穿了阿照、也刺进了阿照身后的言冉之身。
言冉抱紧阿照,像是怕闭上眼后找不到他,一把剑夺走了阿照与言冉二人性命,言冉此时笑得很灿烂,他靠在阿照背上嚥下了最后一口气,几十年的病痛人生他早已厌倦,死亡对他而言或许才是祝福。
在言冉死前的最后一念,我见到永寧宫中他们并肩而坐、吹着徐徐凉风、品着茶香,那才是他们最嚮往的生活,无奈生于王族,言冉担起了他认为自己该负的责任,对他们而言庆幸的是最终他们依旧走在一起,无论在生前或死后,他们都有彼此相依,永寧宫的那对眷侣……生死不弃。
言冉和阿照静静倒地,言羲看着他们,闭眼长叹,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幼年时一眾手足嬉闹的画面,言冉、言临还有言羲,曾经无瑕的少年终究在权力与欲望的引诱下丧失本心,兄友弟恭的纯粹也转化为鱼死网破的斗争,我们都在时间的洪流中长成了曾最厌恶的那一类人。
「下一个轮到我了吗?」那双Jing緻的桃花眼缓缓张开,言羲迎面走来,于我身前三步之遥佇足,道:「要杀我便亲自动手。」
他的双眼透露着不畏死亡的勇气,他现在的这条命本就是当初汐娘牺牲自己换来的,他的果断、狠戾、决绝皆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也是为何言临败给他的原因,言临心有太多牵掛,而一无所有的言羲能做到真正的奋力一搏。
如今,我与他彻底反目,他在世上唯一的奢望也沦为泡影,生死并无差异,但既然知晓我不会放过他,他只求能死在我手中。
「你起的头,也该由你亲手了结。」
望着他坦然赴死的觉悟,脑海中响起了那句话,活,不尽然是恩,死,也不尽然是罚。
我忽然起了个新的念头,我不想杀他了,其实在我心底又何曾真心想取他性命,纵然他一再欺骗、一再伤害,在我内心深处始终忘不了最初那名令人怜惜的皇十四子。
我走近他,双手抚上他的面颊,愤怒、仇恨、懊悔、无奈匯集成泪,纷纷落下……。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孤身一人、孑然一身,这,才是对你最大的诅咒。」
我笑着、哭着,用尽毕生的力量在他身上施下长达一世的指令。
他震惊地双眼睁的如铜铃般,我的用意他已猜到……。
越过他的肩膀,我见到那鼎祭炉高高地遗世独立,神殿重建后,祭炉便从参天塔移来了这儿,我绕过尚未从惊讶中回神的言羲,从阿照、言冉身上抽出那把夺命之剑,提着剑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