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前大出血。
休克。
生殖腔摘除。
右肾坏死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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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后,云蔚和池瑆匆匆从楼上下来,安堇站在走廊上,不安地看着眼前关上的门板。
云蔚稍稍松了口气,走上前去,牵住了她的手。
安堇抬起头看着云蔚,大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没有云蔚猜测的害怕惊慌,只是布满了忧虑:“爸爸和薄叔叔怎么了?”
“薄先生会跟你解释的,放心,不会有事。现在先跟叔叔走,好吗?”云蔚说。
安堇点点头,顺从地跟着云蔚去了他和池瑆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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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宽大的手掌按在后心上,房间里白檀木的气息已经浓郁到让安戎这个beta都要头皮发麻的程度。
一进门就把安堇推到门外去的薄凛隻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云蔚会照顾她”,之后不管安戎问什么都闭口不言,安戎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就被从门口抵着肩膀推到了里面的床上。
如果不是紧贴着后背的那隻手冰冷得隔着一层衣料都感觉得到,安戎甚至要怀疑这个男人的发热期是不是到了。
一开始隻觉得莫名其妙,可不管他说什么,身后的男人按着他后背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时间久了,安戎渐渐恼火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有——”
“病”字还没说出口,一滴带着些微体温的ye体落在他的后颈上。
安戎半张着嘴,一下子怔住了。
同样冰凉的右手搭在安戎的肩头,顺着他瘦削的肩膀往下滑,经过形状明显的蝴蝶骨,经过后背。
安戎的心底倏然划过一种毛骨悚然的冷意,在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接近他后腰那道疤痕之前,安戎蓦地挣扎起来。
“放手,薄凛,放手!”
甚至不用去看,安戎都Jing确地知道那道伤疤所在的位置,而薄凛的手指,就停在它上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它停住了。
没有摸下去。
在自己剧烈挣扎后的喘息声中,安戎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那么伤心。
伤心到安戎都跟着难过起来。
安戎深吸了口气,缓和了语气:“放开我,你先放开我,薄凛。”
按着他的手没有动,安戎侧着头趴在床上,看着房间中虚空的一点。
后背的布料被洇shi了,男人的哭声并不明显,明明从没有见过薄凛落泪的样子,可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对方此时的模样。
轻轻叹了口气,安戎目无焦距地放松了身体。
他真的没想到薄凛会知道这些。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以前最怨恨这个男人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会不会后悔。
然而对于从没有放弃过的薄凛来说,这一切太残忍了,当初安戎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有多痛苦,此时此刻连“对不起”都无法说出口、根本就不会再乞求原谅的薄凛,只会比他还要痛苦无数倍。
可这能怪谁呢。
怪薄凛吗?现在的安戎,已经无法再责怪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安戎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以为薄凛不会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时,却有轻柔的吻隔着一层衣料落在手指长的蜈蚣一般的疤痕上。
他顿时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浑身一震,撑起膝盖往前爬,却被身后的alpha箍住腰,十指收拢,扣上小腹。腹部是更长也更加明显的剖腹的伤痕,安堇曾经从那里被抱出来,而他的生殖腔也从那里被摘除。
胸腔剧烈起伏,安戎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警告:“薄凛!”
他扭动着被松开的上身试图转过身来,而被alpha掌握着的身体被顺势一扭。
明亮的灯光里,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薄凛猩红的双眼,半张着的嘴唇动了动,斥责的话却哽在了嗓子里。
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明白,他一直被珍爱着。
被这个曾经抛弃过他的男人。
alpha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滚动,形成蜿蜒的泪痕,像是连他都哭过一样。而他的心在此刻也跟着难过起来,不是为他自己。他的苦难,他已经熬过去了,可这个alpha的痛苦,似乎从未曾间断,而在这之后,却突然达到了峰值,甚至会延续很久。
“其实也,”喉结动了动,安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殖腔、生殖腔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至于……只有一个也能好好活着。你不用,不用这么……”
干燥冰冷的嘴唇落在安戎的眼睛上,他下意识地合上眼睑。
在这一刻,起码在这一刻,他没办法伸手推开薄凛。
这个男人此时那么难过。
即使是毫不相干的路人,正常有同情心的人也不会对别人的痛苦冷眼旁观。更何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