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戎冷淡地再次重申:“我拒绝。”
陈从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甚至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你拒绝?!”两位女性中之前没说话的那位诧异惊呼,“你不要赌气,安先生,这是一种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也说:“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和那位分手后,你已经损失了很多了,这等于是一种变相的补偿,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拒绝的。”
“损失吗?”安戎的嘴角微微翘着,却是一抹苦笑,“我损失的是我付出的真心和感情,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对于你们来说能折合出多少钱,可我的真心和感情,是无价的,”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眨眨眼,那有些朦胧的眼睛又变得坚定清澈,“他在乎,那就亏欠我一辈子。不在乎,那么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介意。言尽于此,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陈从还在震惊中。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就见利维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靠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话似的。
陈从:“……赫兹先生?”
“只是这点钱就拿来谈判?”利维耸耸肩,他手肘闲适地搭着沙发靠背,食指和无名指夹着自己的下巴,眼里还带着没有完全收回去的笑意,“不过也没办法,你们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谁谈判。”
陈从:“……您是什么意思?”
利维一点点收敛了笑意,眼神似乎也随之冷了下来:“不久前呢,我立了遗嘱。安戎的名字,可是在我遗产继承权顺位第一的位置呢。”
……
安戎:“……”
不好意思,先不说别人,连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陈从他们走了,但也绝对只是暂时的。
安戎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的时候转头看向旁边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切了水果吃起来的利维:“你开玩笑的吧?”
“你指的什么?”利维吐出来一颗橙子籽,“如果是遗产继承人,恭喜你,这种事我从来不开玩笑。”
安戎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不过以他们十几岁的年龄差,他有没有继承的机会还另说。
“你不奇怪吗?”利维问。
“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要求你出国。开出这种条件,普通人很难拒绝,他们是笃定了你会答应。”
安戎沉默。
他刚刚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
这些人显然不像是知晓他怀孕的事,而他从一开始就用行动表明了态度——不管是天之契还是什么,他妥协了,他不纠缠,为什么这些人还要来跟他谈判?
问题既然不是出在他身上,那么……
那么会不会是……
心跳加速了一瞬,安戎深吸了口气,压下躁动的情绪。
不能去做任何期待,希望如果变成奢望,只会让他再努力去放下第二次。被抛弃的难堪和痛苦他经历过一次,一颗真心被践踏的感觉,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管是为什么,反正我不可能答应。”就这么简单。
利维摇头:“天真。”
安戎没说什么,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会住在隔壁?”
“我刚买的房子,你总不能连房子都不让我买吧。”
“……你的钱,你说了算,但是,”安戎站起身,“我的房子,我说了算。赫兹先生,早饭也吃了,水果也吃了,差不多了吧?”
利维看了看时间:“家政的手艺不错,快中午了,我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安戎:“……”脸呢?
没时间跟他计较,安戎回房间反锁了门。他这段时间断网,积压了很多邮件没处理,多是同学或者是朱浅讨论小组成员发来的邮件,跟私生活有关的他一概不回,隻回復了跟学习有关的话题。
早上出门时开机的手机突然在桌子上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裴梨的视频通话请求。
安戎捏着鼠标的手指顿了一下,带着点愧疚的心情,他拿起了手机。
大概是本来没抱希望,视频接通的时候裴梨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瞪大眼:“……你接了你接了?你终于接了!”
安戎笑了笑,趴在桌子上,把因为消瘦而略尖的下巴藏在胳膊后:“出发前跟你打过招呼了,手机一打开,我去,那么一长串记录,不是说了回来之前会断网吗?”
“就是想试试嘛,说不定你心情好联网看一下……”裴梨盯着巴掌大的屏幕,恨不能把安戎脸上的每个毛孔都看清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回来后太累了直接就睡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裴梨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似的。
“怎么啦?”
“你,你和小旻,你们还好吧?”
“很好,”安戎说,“我们都很好,见面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