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开了一个多小时,司机突然“咦”了一声。
安戎睁开眼:“怎么了?”
司机朝后视镜看了看:“奇怪,有辆车在后面跟了半天了。这大白天的,不至于吧……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话是这么说,但在高速上后车既不超车也没被落下,就这么跟一路,怎么想都不对劲。
已经快睡着的薄旻坐直了身体看着安戎。
安戎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睡吧。”
司机见他神色冷静毫不好奇,不时看一眼车内后视镜,眼神犹豫。
安戎在镜子里朝他笑笑:“您安心开车吧,师傅。”
司机也笑了一下,笑得有点纠结,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狗血电视连续剧,一路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把人送到地方,司机开车往回走。
x镇都是窄桥窄路,两辆车在一座小桥前相遇,两边都停在了桥边。司机让出位置来,放下车窗玻璃和对面车里的人打手势示意对面先过。
对面驾驶座的车窗玻璃也落下来,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探出头来:“多谢多谢。”
“嗐,这有什么,”大叔摆摆手,朝刚刚过来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快过去吧,追老婆孩子要紧。”
年轻人一愣,朝身后微微侧头。
后座的车窗打开了。
大叔顺着动静看过去,车里的人朝他点了点头。车子交错而过,大叔回头看了一眼,一边挂檔一边摇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呢哟,又帅又嫩,一个个都赶上明星了都……”车开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说,“就是孩子不大像爸爸……”说完自己愣了一下,瞪大眼,以为自己跟什么惊天狗血擦肩而过。
被误以为一头绿的牧野站在一座两层小楼对面。
白墙黛瓦马头墙,篱笆围出一个不大的院子,北方已经不见一丝绿意,然而这里却是繁花似锦郁郁葱葱。
篱笆上爬满了藤蔓植物,院子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院子一角还有一口水井,水井旁立着年代久远的被锈渍侵袭成棕褐色的老式压水井。
院子里,薄旻蹲在地上逗一隻棕毛小鹿犬,安戎拉着行李箱,正和应是房东的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说话。
女人把钥匙递给安戎,又嘱咐了几句什么,摆摆手道别,转身朝篱笆门走过来。
牧野看着安戎招呼薄旻进了门,朝女人走过去。
屋里,安戎把行李箱提上二楼。二楼的设计很别致,除了两间卧室和一个浴室,楼层留有三分之一的室外空间,用玻璃罩出一个封闭式露台似的阳光房。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阳光一照,哪怕是赤脚站在地上都暖洋洋的。中午休息时在沙发床上一躺,一定很舒服。
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安戎下楼,看到薄旻坐在门槛上,单手揽着那隻小鹿犬,小声和狗儿说着什么,一人一狗俨然已经混熟了的样子。
两个小小的背影依偎在一起,莫名透着一股温馨的感觉。
安戎深吸了口气,shi度刚好的空气里透着院子里传来的花香,他浅浅扬起嘴角,似乎那些难堪和痛苦都在另一个世界,一切的不适都可以在这里治愈。
小镇的日子很安逸。
每天的生活重复却并不无聊。早上起床后安戎会和薄旻去老街的菜市场买点新鲜蔬菜和鱼rou,回去的路上送到房东家里,在房东那里吃了早点,午餐和晚餐到了时间就按时去端。
房东儿子儿媳在城市里工作,打工不易,隻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在家里留了三天,便带着上初中的女儿回了城市。
房东一个人独居,安戎买菜、水果、点心之类都会多算上房东的那一份。
上午安戎和薄旻就在阳光房里看书,中午吃过饭后午休,下午就出门逛逛。
看门的那条叫塔塔的小鹿犬很活泼好动,每每两人出门就兴高采烈地跟着,很多时候他们就任由它带路,漫无目的地在小镇上四处闲逛。
安戎租的民居隔壁也是房东的房产,大年初一一早,租住在隔壁的邻居就上门来串门。
塔塔在院子里吠叫不止。
前一天刚入住,安戎连夜整理行李,加上一天旅途疲惫,完全是被塔塔的叫声吵醒的。
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安戎站在二楼往下看,就看到了篱笆墙外站着的年轻alpha。
撇开个人感情不提,安戎也无法否认牧野完全是传说中的撕漫男。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曾经因为这张脸心动过那么一瞬间。
算起来已经十九岁的alpha,还没有完全褪去身上的少年气,怀里抱着一束香水百合,一隻手拎着一个食盒。
他身高腿长,穿一件棕色棒球服、牛仔裤和白球鞋,看起来清爽得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充满了朝气。
他眉宇间那些过分的Yin郁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了大半,冷白的皮肤和Jing致的五官,俨然是校园里少年少女们偷偷喜欢却不敢表白的初恋。
大概是察觉到二楼窗帘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