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赫大和薄旻幼儿园之间,送薄旻去学校要一个小时左右,再转去赫大,开车要两三个小时。不过好在这学期已经到了期末,一部分课已经结课,一周只有一节大课在早上第一节 ,下午更是没什么课,接送薄旻都还来得及。
安戎自己吃点苦没什么,只是怕薄旻受不了。
但是薄旻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很多,换了个环境很快就适应了。有时候安戎晚上有小组活动,会麻烦裴梨过来住一晚。
纸包不住火,他跟薄凛的事虽然外界还没有得到消息,但像是裴梨、顾宴这种亲近的人,是肯定瞒不住的。
或许是安戎看起来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恋的失态和痛苦,裴梨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语言上的安慰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弄巧成拙反而不断戳刺那个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终究是要时间来治愈的。
安戎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裴梨相信没有什么能打到他。安戎并不是恋爱脑,失恋固然痛苦,但他的人生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伤再重,也不至于为此一蹶不振。
搬出来又过了一周多,这天中午,安戎刚到家就接到了池瑆的电话,说是约他见面,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签。
“是关于旻少爷的监护权问题。”池瑆说。
“……监护权?”
“是的。旻少爷提议,薄先生附议,若安少没有什么意见,我将带法律顾问和文件和您见面,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只需要您签几个字。”
安戎深呼吸了几口气,却止不住浑身的冷意,他抖着嗓子问:“薄先生附议?他同意?”
池瑆顿了一下,仍旧是公事公办地回答:“是的。”
“……”喉头滚动了一下,安戎用力攥住手机,闭了闭眼,“好,我知道了。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字。”
“那您留个地址,我——”
“不用,”安戎打断了池瑆,“我去薄氏找你。”
“……”池瑆沉默了两秒,“好。”
挂了电话,安戎弯腰把刚脱掉的鞋穿上,抓起钥匙又出了门。
到了楼下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安戎才想起来刚进门时先脱了外套。车就停在楼道口不远处,索性快走了几步,上了车开了空调,走到半路还止不住的发抖。
安戎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没有动弹。
很累。
真的很累。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Jing神上的疲惫反而更让人无法招架。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说给谁听呢?
裴梨他们吗?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给真心对他的人增加烦恼而已。
他还要照顾薄旻,被背叛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身体一阵阵地发冷,摸了摸额头,温度似乎有点高,但也不算烫手。路边有间饮品店,安戎下车买了杯热饮喝了,心里才舒服了点。
快到薄氏时,安戎给池瑆打了个电话,对方让他直接乘电梯上楼。
车经过薄氏前面的广场,往停车场拐弯时,路边围了一圈人。车道被堵了一半,安戎鸣笛示意,有几个人让开了,却仍旧还有不少人围着。
安戎挂上倒檔,准备重新换条路走,低头时余光一撇,从让出来的一个小缺口里,他看到在人群中央被按在地上的人似乎有点眼熟。
安戎抬起头,定睛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之前见到的那个做事有点毛手毛脚的新秘书。
手按在Cao作杆上停顿了几秒钟,安戎挂回空挡拉起手刹,打开车门下了车。
人群里传来女人的咒骂声。
“——姐弟两个一起出来当小三,还要不要脸了,大家都来看看,看看这姐弟共侍一夫的臭b子——”
女人的咒骂夹杂着掌掴的声响,安戎皱了皱眉。下车的时候是以为有什么误会,听到女人的咒骂声,再想起之前云蔚对他说的那些话,安戎一个局外人似乎也没有参与的立场。
几个薄氏的保安出来劝架,却被女人带来的保镖挡在外面。其他人只是看热闹,也没人劝阻。
安戎怕事情闹大,正准备给云蔚打电话说一声,往衣兜里一摸才想起来手机放在中控台上。
正准备回车上拿手机,地上被拳打脚踢的米昔抱着头突然哭着朝被挡在人群外的保安伸出手:“救救我,救救我,保安大哥,求求你们……给薄先生打电话,我是,我是他的天之契啊!”
安戎的脚步停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按着米昔的保镖都住了手,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衣装华贵的女人。
女人怔了怔,厌恶地蹙起眉:“放屁!你吓唬谁?天之契?就你这种人也能是天之契的oga?”
“是真的,求求你们,别打了……”米昔哭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口鼻都在流血,眼泪和血在白皙的脸颊上抹得一片狼藉。
安戎怔怔地看着他。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