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打了个哈欠,朝路过的空姐要了杯冰美式。
赶早班机就这点不好睡不踏实。但是为了后半生踏实,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硬熬到三点起了床。
凉苦的咖啡刺激着味蕾,顺着食道划进胃里,从里由外地激出清醒。
周可拍了拍脸,将笔记本电脑电脑放在腿上,掏出包里的眼镜仔细核对文件。
当代社畜的痛苦就是每天早上躺在被子里都在想"老娘今天就是要迟到一回怎样?"然后下一秒任命地爬起来刷牙洗脸去挽留全勤奖。
尽管她的假期还剩下两天,但是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就已经默认结束了。
为了确保后天上班不至于惹恼大佬,她不得不在候机室下好这段时间的所有文件,趁着飞行的几个小时查漏补缺。
现在已经十一月,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年,各行各业都进入了冲KPI的关头,她溜走的这段时间已经落下了太多工作。
她能留在律所不容易,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更不容易。现在爽完了浪够了,压力排解结束了,必须要开始专心搞钱了。
下午两点,飞机终于落地。
丁柔冲风尘仆仆而来的女人挥着手,雀跃的像个小兔子。
不是说不用来接的吗?周可推了推眼镜。
丁柔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她胳膊上,抛给她一个媚眼,人家不是想你嘛。
少来,今天不用做实验?
周可跟丁柔同岁,高考那年丁柔失利复读了一年,周可凭着先积攒下来的经验成为了她Jing神上的"导师"。
本科毕业以后,周可选择出来工作,颠倒日夜的工作,差点儿绝经。
丁柔以她为鉴选择再当几年学生,于是考了本校的统计学硕士,如今正读研一。
你别提了,我都想死,早知道我就去工作了,也不至于排个实验都够呛,我们导还催着要论文要成果,没有数据我搞个锤子,你都不知道······
每天路都有不同的境遇,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条轻松快活。学术也好社会也好,到哪里都是摸爬滚打。
生活啊,就是这么Cao蛋。
周可的新公寓距离公司很近,五十几平的平层,她不喜欢卧室天花板太低所以没选复式。
这还是丁柔帮她搬家以后第一回过来,跟当初乱成一团不同,现在房间井井有条,客厅的落地窗盈满了阳光,照的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她由衷夸奖,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就是没人来也能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过奖,我只是怕长蟑螂。
她们家在芦市,那是一个比淮渭更南的地方,蟑螂爬的很快而且胆子很大,敢朝着你脸直愣愣飞过来。
周可很怕这些东西,年纪小的时候看见了就哭,后来敢打了还是心里发毛。
上大学的时候,她提前逛过渭大的贴吧,很多人吐槽说一楼宿舍chaoshi,连柜子里都会生蟑螂。
她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大学四年坚持保持所有东西整洁,顺带承包了四年的寝室卫生。
室友们感恩戴德,发自内心觉得她是个好人。只有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保险,谨慎行事。
丁柔往沙发上一瘫,行啊,来说说吧。
说什么?
还能什么,当然是你跟弟弟的。她踢掉鞋子,好整以暇,他到底做了什么,逼得你受这个苦才脱了身的。
周可轻哂,他非要送我到机场,那不是让就我暴露住址吗?我可不想被缠上。
啧,不愧是你,约炮还能约着真心实意的,魅力大呀。
你要听实话吗?我觉得,他可能认识我。周可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抖好。
你觉得?
嗯,我没问。
干嘛不问。
没好处,反正以后,也不会遇见了。
与其纠结探寻跟陌生人的前缘不如把握当下,时间都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丁柔知道她已经做好决定,也不再提这茬儿,蒋博徽找我了。
谁?周可本能地反问,又很快想起,啊,高中文科班那个男生是不是?
昂,他来淮渭了。丁柔挺身从沙发上坐起,盘着腿,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最近天天找我聊天,烦死了。
周可合上洗衣机门,回过身认真地看了看她的神色,镇定自若地启动程序,淡然道,你在装逼。
这位小蒋同学,曾是丁柔的梦中情人,还是远观的那种。
周可看不过眼,随手创造了个机会给两人成功牵上头。丁柔备受鼓舞,主动拉近距离,两个人也悄咪咪暧昧过一段时间。
丁柔第一年高考跟蒋博徽填了一个大学,结果没考上,觉得十分丢脸,为那么点子自尊跟人家断了个干干净净,还写了篇小作文,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之类云云。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