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菲推门走进茶餐厅。
门上风幕机鼓出的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地面还是浮着层黏糊感,令她从内心深处直接涌出不适。
扫视了一圈,在角落的一张卡座旁,姚菲看见站在桌边的良伯,还有丈夫的后脑勺。
黑发往后梳理得整齐Jing致。
她理了理刘海,挂起笑容往那桌子走过去。
良伯退开两步,道了声:太太。
良伯。姚菲点点头,看了眼枱面上的餐蛋公仔面和柠檬可乐,还有咬了一口的猪仔包。
再对上欧晏落深邃幽深的双眸,她笑问:你们两个男人,中午就吃这么一点啊?
欧晏落虚虚拢住落空的手掌。
手心似乎还带着一点春月的体温,很快消散。
就和原本坐在他对面的女人一样,一瞬间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焗饭还没来,他挂上笑,指指对面的空位:你坐,看看要吃什么。
丈夫坦坦荡荡,连一句你为什么会来都没有问,姚菲反而有些怯了,坐下后主动开口:我本来约了小燕的,但她临时放我飞机,我见正好在这附近,就过来看看你在不在永记吃饭。
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本来我和良伯还打算在店里叫个外卖将就一下,今天外面好热。欧晏落抽了纸巾递给她:走得好急?满头大汗的。
姚菲擦汗,她没敢说是自己太过紧张,出了一身虚汗。
她今早从醒来就开始眼皮子跳,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失魂落魄了半天,还是决定亲自来看一眼。
结果?
果然还是自己的妄想?
那我就不当电灯胆了,你们两公婆撑枱脚吧,我到旁边去坐。
良伯端起那碗他的餐蛋面,走回门口的桌子。
欧晏落将可乐和放面包的盘子拉到自己面前。
刚才春月只嘬了一口可乐,还没开始蹂躏虐待吸管,欧晏落直接就着她的吸管喝了两口。
出了身汗的姚菲也口渴极了,伸手,试探问道:口好渴哦,给我喝一口吧?
欧晏落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揽到自己身前,再从靠墙的菜单夹里抽了一张纸和笔推到妻子面前:不行,你别喝冷的,看看热饮吧,nai茶?鸳鸯?还是茶走?
姚菲内心一暖,拿起菜单,很快勾好两样。
她抬手想唤来侍应,却发现刚还站在墙边的少年不在了。
乌韫推开隐蔽的安全门,大步跑着追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春月:喂!你等等!
春月嘴里还叼着一小角面包,回头瞥了少年一眼,没放缓自己的步速,继续往前走。
只走多几步,就被乌韫从背后抓住肩头。
干嘛呀。她嚼着东西,由得乌韫把她逼到后巷矮墙边。
乌韫把手里的冰可乐塞到她手里,皱着眉头道:没干嘛,给你。
后巷环境真不怎么样,各家店铺的垃圾都堆在窄小巷弄里,被正午高温炙烤着,味道又酸又臭,下水沟的味道不好,乌韫身上也沾了些后厨的油烟味,对嗅觉敏感的春月而言,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她咽下面包,黑眼眸一转,空着的手抬起,捻住乌韫的服务员衣领,轻声说:小韫,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欠人东西。
乌韫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再点头。
他知道,春月指的不是他多给的这罐可乐,而是指他刚才掐准时间送的那碗餐蛋面。
镜片掩不住她媚眼如丝,开口时还带着面包的香甜气味:细路,初吻还在吗?
乌韫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在、还在。
一直给你留着啊,姐姐。
这么乖啊哦,想让姐姐教你吗?她拉了拉他的衣领,带着他往自己身前再走了一步。
春月的手指有甜滋滋的炼ru味,绕在乌韫鼻前让他有些许晕头转向,幸福来得好突然,平时能把各种枪械玩出幻影的双手,此时有些无措地搓磨着牛仔裤缝。
他飞快点头,但又摇头:想,但不要在这里。
初吻呢,怎么也得有点仪式感吧。
春月挑眉,很快松开他,从他身侧闪出:好吧,那先欠着,等下次呗。
下次什么时候啊?要不,先约个时间吧乌韫死皮赖脸跟着她往巷口走,难得春月能看见他了,他得趁热打铁,把时间敲定下来。
春月其实对雏儿是真没兴趣,她时间好宝贵的,没那闲工夫去调教小娃娃。
等把小娃娃调教好了,她却死了,那岂不是亏极了?
但春月确实不愿意欠人人情,因为鲁莽打断了欧晏落这件事,少年怕是今晚回家要被他爹来一顿藤条炆猪rou*。
等我刚买的东西到货的那一天吧。她扬扬手,头也不回地往巷口走:站住了,不许再跟。
乌韫得到了保证,赶紧刹住脚步,嘴角有止不住的愉悦欢快。
得,他要赶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