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下来的很快,笑容灿烂,似乎之前的郁郁寡欢是种错觉。
她明显意有所指,那女人狼狈的不行,想走又不能走,暗恨自己刚刚脑抽了,非出头说那些蠢话。
「是。」
程鸢笑他:「你这刀工不行。」
他话落,人已经快步去了厨房。
她最是嫌恶这些登不上檯面的东西,脸色一变,声音凌厉生寒:「你目前最大的投资是你肚子里的崽,祈祷它是个男孩,不然母凭子贵的美梦就要破碎了。」
「要我说,谁能比的上咱们昭誉?年轻一辈就数他最能耐,还娶了个有能耐的媳妇,赶明儿再生个有能耐的孩子,我的冯姐姐,再没比您更有福的人了。」
他其实很少动手做这些,所以动作不算熟练,块状切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我就能雕个花出来。」
他认真了,「我先点个鸢尾花,你呢?」
两人在厨房欢笑嬉闹,忽听得一阵脚步声袭来。
她瞅了一圈,想寻个人帮助。可她这不堪的身份,又惹到了冯雅,谁愿意搭理她呢?不踩她几脚,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说的是。地震什么床?那是什么玩意?听着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你想要什么花?」
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大?
「我还以为你要说玫瑰花呢。」
贵妇人们又谈起当代艺术品,从绘画到雕塑,那女人掺和不进去,很快落寞离去。
在座女人的夫家多半跟霍氏集团有着大大小小的利益牵连,自不会为了个刚进门的私生子与正牌夫人生嫌隙。其中几个心思转的快,立刻笑着表忠心:
悔恨在心中蔓延。
「程鸢,我看别墅外好些车,可是你婆婆来了?」
贵妇人们多半是随着她的话题走,隻也有人不甘落后,故意提了敏感话题:「说到投资,目前我看好的一个项目是地震救生床,可神奇了,利国利民的伟大发明,哦,对了,就是霍家刚进门的那位少爷发明的。」
此话一出口,气氛就冷了。
冯雅听到孩子,脸色也真正好了起来。隻扫过那怀孕的女人,又冷了下来:「这孩子啊,要真能耐,就要会投胎。要是投到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身上,生下来也是要受苦的。」
……
「果然,我家鸢鸢世界第一好。」
她们都是人精,哄人开心算是基本技能。
程鸢放下心来,静坐一边,看她含笑攀谈。
他的大言不惭又逗笑了她:「行,我可记着了,等你给我雕个花出来。」
这个道理大多人都知道,可惜,没多少人记得住。
「好些天没见她了,可把我想念坏了。」
程鸢招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语,笑道:「得。我也不为难你,就雕鸢尾花吧。」
「没办法,谁让我最喜欢鸢尾花。」
「洗个水果而已。不碍事。」
她们这样的人向来喜欢僞装,哪怕心里苦成了榴莲,面上也笑得璀璨耀眼。
他们出来看,原来是隔壁几家女主人。她们看到那豪华气派的车队,就猜出霍家来人了,自然要走一遭了。
「不行。」
冯雅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他签署的那家画廊有些能耐,但春风得意一阵,必然结局惨淡。那哄抬出来的价格,伤害了所有画家的画价。等市场热情褪去,他们就知道自己杀鶏取卵了。」
……
冯雅看着那穿着红色印花裙的女人,美艶的脸,丰实的胸,二十多岁,小腹微凸,瞬间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大抵是某富商的二房,安排在这里养胎的。
冯雅是天生的社交达人,见识广博,谈吐幽默,无论是美妆时尚,文学艺术,还是商业投资,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她们一个个故作熟稔,仿佛跟冯雅是极好的朋友。
程鸢跟过去,想帮忙,但被推出去,只能站在门外看他洗葡萄、洗圣女果,然后切了香蕉、火龙果、鸭梨等组成水果拼盘。
人自贱,那就别怪人轻贱。
程鸢也掺和不进去,但她听得下去。
「伏万斯的画作目前疯涨,但幷不适合投资,炒作出来的天价罢了。」
冯雅见多了风雨,不至于为这么个女人失了身份,便又笑着暖场:「也不瞒各位,我家那位刚进门的少爷确实有几分能耐,各位要是想投资,我也不介意帮你们牵綫。只不过,既投资了他,别的投资就不用想了。」
「我们这是夫唱妇随了?」
「我可没听过什么地震救生床,咱们申城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也用不着那东西。」
那女人听了这话脸蛋爆红,低下头去,再不敢说什么了。
「我做了她最喜欢的糕点,快喊她一起来吃吧。」
程鸢招呼她们坐下,端上霍昭誉切好的水果拼盘,又让他上楼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