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钱不清理,想是富得流油。
小小佛寺就算香火鼎盛,哪来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底气。
和尚们虽在修行,但生于尘世,可不是六根清净,立地成佛的圣人。
古往今来,佛家凭人身而成佛的,可只得一个。
许嵘见女儿聪慧,晓得关键,出言替自己分忧,便搁下心里的不自在,想着她方才受委屈,安抚道,爹知道,快回家去,这里头等下要乱。
他自然不会叫自己无功而返,众安寺今日必须得倒。
父女俩旁若无人地说话。
住持见势不好,许嵘居然是个更不讲理的,便忍气折服,许大人,这和尚才入佛门,学艺不精,言语中对贵府小姐有所冒犯,便请大人带回县衙审问吧。
众人哄笑,好个两面三刀的和尚,对着小姑娘寸步不让,见了官老爷膝盖就软。
住持顾不得羞恼,使个眼色给众僧人,怎么还不驱散民众,白叫人看笑话。
经此一事,众安寺的名声必定一败涂地。
许嵘怎会半途而废,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可不是为着个小和尚,当下便将和尚的话充耳不闻,仍下令,去查,后院给我好好搜。
住持震怒,许大人,你是要和佛祖作对,查抄寺里,冒犯佛祖,老衲只怕许大人担待不起责任。
许嵘哈哈大笑,看着围拢的百姓,天塌下来有县令大人做主,众位乡邻,且留步看这热闹。
许三娘不欲在这时让许嵘觉得自己不听话,假意带着人从侧门出去,实则处处留心观察僧人动静。
官差持刀四处踹门,和尚奔散,有几个打扮好些的,俱往一个方向跑。
许三娘掉转脚步,吩咐众人去给许嵘报信。
那几个和尚面色有异,请几个官差去查探,若抓着寺里把柄,我爹定有重赏。
众人思量要将功抵罪,便寻着正朝这面来的官差,同他们说明异状。
许三娘便侯在门口,等着看事情怎么发展。
不多时,见方才的几位官差抱着一摞金银珠宝出来,手上绞着两个和尚,后面官差围着三四个女子,拿袈裟遮住面容。
快叫大人来,后院藏着好多金银珠宝,还有几个女子,说是邻县人士。
众安寺积玉堆金,庙中暗藏女子,人证物证俱在,围观百姓无不唾骂。
住持面如死灰,佛寺一向为世人敬仰,他们行事张扬,并非头一回,他怎能料到许嵘敢查抄寺庙。
敛财一事他自然知晓,只不知还有暗害女子一节。
你们,你们住持灰心,知道在劫难逃,正要张口替自己开解罪名。
局势忽变,官差压着的一个僧人挣脱束缚,从腰间拔出刀来,挟持住许嵘,快让开,放我们走,不然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许嵘身边的官差从后头扑来,将人按倒在地。
那和尚目眦欲裂,其它与事情有沾染的和尚见事态如此,自知若被降伏,便无生机,俱要拼命,杀出一条生路。
百余个官差不敌僧众,一时之间,刀枪混战,棍棒飞舞,百姓溃逃不及,被砍伤者无数,哀鸿遍野。
住持首当其冲,尸首分离,手上的佛珠绳索断裂,珠子滚落一地,滑倒一片慌不择路的人。
许嵘在官差掩护下退至寺外,手被刀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泪泪。
寺庙外头,赫然站着许三娘和随侍的仆妇们。
顾不得斥骂许三娘还不走留在这里只会添乱,许嵘踏上马车就要逃命。快带上你们姑娘走。
这些僧人杀红了眼,他可不能将命交代在这里。
快走快走。
许三娘拉住许嵘,听着里头的喊杀声仍处变不惊,爹,你这时去报信,只怕要被人捏造个临阵脱逃的把柄,死罪难逃。女儿半个时辰前已叫人去报信,援兵将至,爹随我从后头进寺救护百姓,莫要错失良机。
许嵘动作微滞,视线扫向一众仆妇,果真?有人去报信。
一众仆妇慌忙点头,还没待里头乱起来,姑娘就叫人去县衙报信。
好在搬了援兵,算着时候也该赶到到,不然他们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拖着许三娘离开。
刀剑无眼,可不认什么主子奴才,再说许嵘折在寺里,许家倒了他们忠心护主有什么意头?
许嵘也知晓机不可失,当即把心一横,果然随着女儿,带着身边的二十几个官差,绕到寺院后门破门而入。
他们前脚刚踏进里头,后脚县衙的援兵就到。
县令听下人来报,许嵘偷偷点了两百官差,在众安寺查抄出许多金银珠宝并良家女子,怕许嵘捏着自家把柄,有意拿人头压服他,便将县衙余下的三百官差一齐调来。
远在路上听到里头呼喊声不断,只以为在用刑拷打僧人,催财着快马加鞭,恨不得立时从刀下抢出自家的清明。
待一脚踹开寺庙大门,县令及一众兵马还不待喘气,就被闪至身前的刀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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