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边越解释的时间,径直道,“我还没结契,但我只是觉得有些害怕。没了契主,就相当于完全不能活了?连控制身体都做不到,那不就是连基本的自由都没了,这就是契子吗...”
方才的谈话边越和自己又有了间隙,如此下来恐怕这段时间建立的难得信任又要崩塌,看来自己得换个法子逼一下了。想至此,司空故作懊恼道,
“抱歉,但你能别说了吗?我听着会很难受。”
“不会,也就是我消耗大量精神力,睡一觉就好了。治愈能力是不会有逆反效果的,最坏也就是精神体破损如初,你疼得更厉害。”
“一个失去自由的人,依靠体液和垂怜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是一次性治愈,但我没试过...”
“疼没关系,不过会对你自己的身体有损害吗?如果失败了,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
“司空...”
边越抬眸,望向那双灰色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该吼司空,一个不知情又对他们施予帮助的人,怎么都不该怪罪的,
边越收了声,下意识地望向纪南。他想问问很疼是有多疼,但他的契主却是直接问道,
司空话未说完,边越已经转头望了过来,眼神中的希冀和激动溢于言表。有戏。
“我不是这个意思边越,对不起我可能有点急了。我只是真的不理解,作为契子就真的那么离不开契主吗?连控制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吗?”
“加长一周,所以总共还有两周,前提是不能结合。”
司空目光在两人间转了圈,纪南的占有欲其实比他从前流露的还要强。从发现自己出现在他们的空间开始,到悄悄把老虎护住,司空能感知到他精神力细微的起伏压抑。
“我还没结契,我真的很害怕。你帮我解答一个问题就好了,一个。”
“边越,”司空望着人凑上前,手轻轻蹭了下他带着戾气粉色未消的眼尾,边越不习惯别人的触碰,往旁躲了下,但他也毫不介意。门外远处他感受到了一丝气息,他要快些了,
边越垂眸与自己挣扎时,错过了司空眼中一抹厉色。时间来不及了。
所以,意义是什么呢?他要怎么把万千情绪汇聚成一句答案啊...
“我愿意试试这个,”纪南余光瞥见了边越担忧的眼神,伸手轻轻抓了下他的头发安抚着,目光望向少年问得认真,“可以吗司空?”
“对不起司空,这次都是我的问题。”
“那都是我没控制住,我之后尽量。”纪南蹙眉径直打断了司空的话。所以说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在聊这个?那跟往边越心口划刀子有什么区别。
“那算了,谢谢你司空。”纪南拒绝得不带犹豫。
“嗯,不过据说会很疼,所以我也不敢试在纪南身上。”很疼这事儿,自己说的实话。
“够了司空!”
“纪南。”边越抬头间正好对上那双墨色的眼睛,他不赞同纪南的做法,但他的契主很坚决。
司空愣了下,“啊,好的。你说是你的问题,边越说是他的问题,你们还真有意思。”
很好,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感觉让司空很愉悦。控制着语气,说了他最想说的话,
“也不算是问题,我很想就做了,”纪南声音淡淡,绕到沙发背后随手揉了下边越的头发,不经意流露的动作是将人圈在臂弯中,“所以治疗过程会加长吗?太麻烦你就算了,我真的受不住。”
门卡响起滴的一声,让边越猛得抬起头。随着门把按下,他所有纷杂喷涌的情绪好似找到了源头,最终归于平静。
“怎么不再睡会儿?司空,你怎么来了?”
门落那刻,白发少年的身影彻底被隔
“你说。”
“真的?!”
纪南将打包好的粥放在小柜上,门外天光朦胧了纪南的面庞,但那淡淡目光下的在意永远是那么清晰明了。
“啊,第一次遇到边越请病假,我就来看看他。另外你的治愈过程是不能结合的,之后...”
司空的表情已恢复如初,一场等了良久的对话就这么仓促没有结果。如果纪南能晚那么几分钟回来就好了,明明边越的自我怀疑就差那么一点了!
房间一时寂静。一个几乎在全盘否定自己的疑问让边越生气暴躁,但昨晚吞噬所有理智的欲望只是想起,都让自己觉得难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否认司空。
垂怜这个词,倒也不算胡说。
其实他说的是事实。若结契之初自己还能用自损精神体的方法尝试断了这份关系,但随着结契二人的羁绊加深,如今他已经再也无法斩断。作为契子,如果纪南不喜欢他了,再也不接触他了,在没有纪南诅咒的情况下,自己几乎只有死路一条。
说这样一句,
他还是没能回答司空,因为那个答案就在眼前。活着的意义当然不是为了他,但始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