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他又不是鱼。
悬崖边停泊着一艘游艇,大概是这几人出海游玩,无意间驶到此处。
四面八方闷不透风,周围人群径自来往,没人能拉他一把。
可是抬起头,看着男人抗拒的眼神,肺部又像是一下被抽干。
“操,这表子用脸蹭我的吊呢!”海风将调笑送到耳边,伴随着细微的铃铛碎响,“真是找肏!”
室内安静得让人无法忍耐。喻稚声皱起眉,走进陈屿的卧室。
腥咸的海风吹过来,落日缓缓往天际线上下沉。
又一个浪头打过来,将他淹没在水中时,窒闷了好几个月的呼吸,忽然间变得轻盈丰沛。
开门时,喻稚声随手把贝壳投进门后半满的鱼缸里,却没听到熟悉的铃铛声。
肺部被瞬间抽干,可是奔跑的速度却前所未有。他撞进包围圈,正对上男人茫然的视线。
可……那都不是真的。
然而,时间越久,喻稚声越是喘不过气。
喻稚声在陈屿身上系上铃铛。用各种手段建立了条件反射。
男人明明已经变成了温顺的傀儡。在虞清昼拨通讯过来时,会按照他教导的那样,告诉对面“我和少爷很幸福。别再来打扰了,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也会在他出门时亲吻他,说“我爱你”。
他忽然想起来,耳机被海水冲掉了。
手臂恢复后,终于可以抱住男人的身体,嗅闻男人的皮肤,像抱着一颗大树汲取氧气。
疾风一瞬间冲刷过额头。
也会在喻稚声下达指令的时候,乖乖爬到镜子前脱光衣服,分开腿露出阴茎和两穴。他不说停,男人就不停地玩弄自己,直到把镜面上吹满精水。
这样的男人太好侵犯了,他对谁都可以这样。而陈屿对外界充满了好奇,随时都有可能逃开。
陈屿会突然在半夜惊醒,满是惊痛地叫着“主人”,趁着短暂清醒的片刻,拿过手机想要回拨。
晨起时会骑到他身上,用肉穴把他唤醒。
,炮机和按摩棒亦是如此。
因此,当喻稚声在沙滩上看到那几个年轻人时,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螃蟹在篮子里爬动,噗噗吐着泡泡。海水漫上沙滩,又徐徐退去。
喻稚声简直喘不过气来,有时他会怀疑他和陈屿,到底哪个才是条件反射的狗。
事情越来越糟糕。
最重要的是,陈屿终于不会再离开了。
窒息感却如海浪涌上心头。
周围全是肢体推搡和骂骂咧咧,喻稚声却毫无所觉,心无旁骛地脱下外套罩在男人头上,隔着衣服捧住他的脸,轻声说:“不要看我。”
只要站在陈屿能听到的地方摇响铃铛,男人就会循着声音来到身边,揪起自己的奶头,让喻稚声用铃铛连着的红绳捆住。
搞什么。
现如今,陈屿仿佛巴普洛夫的狗,半天听不到铃响,就会茫然慌乱地发抖。
窒息感却仍是萦绕不去。
嘴角破了,嘴唇上沾着点还未干涸的精液。
回到沙滩上时,刚巧看见漫上沙滩的海水退潮,好几只螃蟹都被冲出篮子,挥动八条腿,飞快地向四周爬走。
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房间里,床单湿淋淋的,床上空无一人。
喻稚声叹口气,把湿淋淋的黑发捋向后脑。从沙滩上捡起一块螺旋形的贝壳,提起篮子往海边小屋走去。
这里气候温暖,但傍晚的海水仍是微凉。海水漫过膝盖时,喻稚声轻轻地打了个抖。
会主动穿上情趣内衣,朝他掰开腿,露出湿漉漉的雌屄,露出“好想要”的眼神。
他们好像把一个什么人团团围住。
后来他用催眠和药物,把陈屿变得沉默而乖顺。
不,不能再想了。
他前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多的感受是无趣,在那天之后,变成了无法解脱的窒息。
篮子里的螃蟹只剩下两只,一公一母,正在交配。
如果没有提前屏蔽所有通讯信号……
只有听到铃铛声,才能获得性爱,才有人牵着他的手去海边散步。
这是一处隐蔽的海角,被他买下了所有权,极少有人光顾。
自从莉莉说出那句[怎么会有人放着真品不要要仿品],喻稚声就仿佛被人活埋。
落日已将近全部沉入海平面以下,天边仅余一层薄薄的暮色。
夕阳完全沉了下去,海浪一阵阵漫涌上沙滩,发出规律的潮音。
喻稚声收回枪,陈屿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头上罩着件外套,看上去有些滑稽。
装螃蟹的篮子被放在岸边,他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海里走去。
再三确认房里没人,又确认下午出门时锁好了男人的脚镣,根据水迹干涸的时间,估算出男人离开不超过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