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并没有因为那个梦有多难过,在愧疚和兴奋之间挣扎了几天之后,还是愿意顺从自己的内心去靠近江愉,就连爸妈都觉得,两个儿子间的关系好像突然好了很多。
他好像一直活得坦然,想冷战的时候就冷战,不想冷战了也能主动和好,说难听点叫一根筋,但其实江愉很羡慕他的一根筋,认准了一件事情之后,别的事都不往心里去。
江愉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也不可能真的去管他今天能不能自慰,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默契,比如他会告诉江悦,自己要洗澡了、要睡觉了、今天状态很好…听着总觉得别扭,像是情侣之间带着性暗示的提醒,但两人也在忙碌的学习节奏中,适应了这样的默契。
高三的总复习就这么在一次又一次的周考中慢慢推进,永远写不完的卷子,永远不够用的时间,听住校的同学说,有人开着台灯学到凌晨两点,江愉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一亮,可把江悦吓了一跳。
“你不许学到那么晚,身体好不容易补起来一点,别再为个考试拖垮了。”
“你基础挺好的,考个重本肯定没问题,别那么逼自己。”
“我每天晚上要去你房间门口检查的。”
成长环境不同,两个人对高考的态度也不一样,江愉从小被洗脑,只有高考才是唯一的出路,已经根深蒂固了,江悦不理解,但也不强迫他改变,只要别把身体熬坏就行。
江愉答应他不熬夜,就只能从别的地方挤出时间来看书,比如加快吃饭的速度,比如尽量不喝水,尽量憋着两节课再去一次厕所。
一场秋雨拉开了降温的序幕,越是临近供暖温度就越低,江愉喝水越来越少,不知道哪天早上吹了一阵秋风就开始迷迷糊糊地低烧。
他以为自己只是小感冒,也没往心里去,想着喝点热水就好了,周末照旧跟江悦一起在图书馆自习,省图氛围很好,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看书,江愉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子里一直迷迷糊糊的,端着手里的保温杯时不时喝一小口。
江悦Jing读了三篇阅读理解,余光看向江愉的数学卷子,却发现他还停在第一道题,觉得不对劲,压低了声音问他:“很难吗?”
江愉没反应过他在问什么,眼睛微微瞪大,反问他:“啊?什么?”
江悦这才看清他脸色是不正常的泛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比自己的烫,“你感冒了?”
“没事,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江悦皱了皱眉,对他的逞强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只能把自己的杯子也递给他,“把我这杯也喝了,要是扛不住就趴着睡会儿。”
那是去年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江悦的礼物,江悦一直保护得很好,明明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杯子上却一点磕碰都没有,江愉乖乖接过来,在他监督的眼神下喝了小半杯,收拾了一下面前的试卷,顺势趴到自己的胳膊上,“那我睡半小时,你一会儿叫我。”
“知道了。”
平常都是江悦学着学着就要歇一会儿,睡觉或者是玩会儿手机,江愉比闹钟都准时,一到半小时就会用笔尖戳他的胳膊,难得今天江悦也有当闹钟的机会。
不过他也没能等到半小时,江愉睡着了也一直皱着眉,不知道是哪儿难受,屁股在椅子上小幅度地挪动着,两条腿也跟着轻轻抖动,江悦想再摸摸他的额头,想让他回家休息,可是手才刚探过来,江愉却猛地睁开眼睛。
江悦赶紧收回手,“还没到半小时…”
“好,我去趟厕所…”江愉有点晕,起身的时候一只手还在按着自己的太阳xue,另一只手在腰侧握拳,还没等站稳就直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他很急,甚至没心思管自己睡了多久。
江悦这才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他刚刚睡得那么不安稳,是因为在憋尿吗?拿起两人的杯子晃了晃,在心里估算他今天早上已经喝了一杯半的水,要是换平时在上课,也确实该去厕所了。
好久没有见到他憋尿的样子了,江悦的心跳加快了两拍,悄悄伸手去摸他的座位,木质的椅子上冰凉凉的,他试图在上面感受江愉的温度…感受江愉是否在梦里漏出几滴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