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想，温如许早就无可救药。
“而且……”
温如许听着，笑意渐渐低下去。
“我一直都是如此。你也是。”
她抓着他手腕挣扎，手机掉了下去，刚刚启动的紧急求救被打断，目前在云城乔烟最能信赖的只有徐怀柏，她发觉上温如许的车彻彻底底是个错误。
乔烟下半张脸藏在被子里，眼尾耷拉，勾着一抹冷，人在病中脸色难看，也抵不住似有实质的眼神，刀子一般。
温如许随手把温度计一丢，将药片仔细摆放好，起身去端了一杯温水。
见乔烟还是一动不动，他伸手过去想扯她被子，她往旁飞快地挪，被褥里发出类似铁链摩擦的声音。
但知道车彻底停下，他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否认一句。
“三十八度七。”
“昨晚就算不接我电话，也不该这么折腾自己，烟烟，要多注意身体。”
乔烟当然不肯，拿出手机威胁他，“你应该知道，我是钟家的人。”
温如许侧头，车子减速下来，乔烟的侧脸在光影下模糊。
“去哪儿？”
她想见徐怀柏。
应该是昨晚吹了凉风发烧。
乔烟紧捏着手机，怕他做出过激举动，只不动声色地打开微信开始求助。
“烟烟你看，那边的海颜色不一样，黄昏下也不一样。”
“烟烟，说了我不动你，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我呢？”
“烟烟，你还是那么喜欢他吗？”
“知道，所以我更做不了什么。”
乔烟没看他，不是怯场，相反，她大大方方，只是云城路弯道太多，她又身体不适，现下眼皮子沉重，身体发烫。
温如许掐住她的下巴，强硬地灌下去，有水从唇边溢出，几滴落到床单上，一些顺着她柔软脖颈流下，亮晶晶的。
她没动，冷冷地看他，温如许依旧好脾气地端着热水，轻声哄，“你的工作我替你发了信息，不用着急，先吃药。”
“还有那条路，是出名的步行街，晚上夜市很热闹。”
喂完，他喉结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乔烟空着的一条腿猛地踹了下去。
她声音又轻又清晰，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
乔烟去开车门却紧锁不动，她侧头冷冷道，“开门，我要下车。”
乔烟刚给徐怀柏发完位置，就感觉呼吸一窒，眼前一抹白，温如许刚刚趁着说话转移注意力的空隙，拿出棉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你怎么越来越像他了。”
他还是笑，撑着手臂从地上坐起，略带无奈。
温如许揉了揉眉心，声线再度柔和下来，发动了车子，“烟烟， 我不跟你吵架，我先送你去休息。”
他态度强硬，车子往乔烟不认识的路上开，声音带了几分颤，“烟烟，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沉默片刻，她继续说。
温如许笑了，背后的风声随之通过灌入徐怀柏的耳朵，他补充说完，“徐怀柏，十七秒，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温书予是你的堂妹，但她比你坦荡。温如许，我希望你明白，算计得不到真心，做人只讲究一个坦荡。”
接着，她退到床尾，脚踝上的铁链已经让她退无可退，乔烟冷笑道，“我真是小看你了。”
声，音色温润清透，此时却透着些呼之欲出的兴奋。
大床上，乔烟的双颊泛着高烧不正常的红，眸子紧闭，连眉头都皱着。
“现在，你要不要跟我玩个游戏？”
“烟烟，先吃药，听话。”
“你发烧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彻底撕破脸皮，但我完全愿意，即使一开始对不起你的是我，但现在，我觉得可以换一换了。”
“我知道。”
“我会放你走的，烟烟，只不过不是现在。”
半响，温如许轻笑一声，带着些自嘲，“跟他一样，用最坦荡最光明磊落的语气说最惹人厌烦的话。我曾经一直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
“温如许，不是他的问题，”乔烟低声，字句清晰，“是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
“什么时
几小时前，温如许的车上，乔烟原本是打算跟他彻底划清界线的。
…
忍着脑袋的昏沉，尽量逻辑清晰，一条一条婉拒他所有明里暗里的邀请。
“当年她为了你给我打的那通分手电话，只花了十七秒。”
“带你来这是一时兴起，因为觉得可能以后没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乔烟只觉得他此时的笑格外刺眼，手机跟包就在一边桌上，房间不大，窗户小小的，从窗帘缝隙里看出去是一片干净的黄昏，她推测应该在云城边上的乡镇。
“你要是敢动我，钟家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