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可还是闭着眼睛。徐衍知道他在装睡,不肯醒过来。
各类流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公司决定丢卒保车,坚称SISERA未成年,在一切事情上都不曾具备主动权,维护她的清白立场。
颜可走在路上的时候,被暴怒的歌迷扔过来的玻璃瓶砸碎了眼镜。碎片紮进眼睛里。
「以後,那个,我们多联系……如果人手不太够,有什麽活还是可以让我做……」
无论是遭遇什麽,颜可落在别人嘴里最多也不过是「倒楣」二字。他辛苦半辈子,只落得这两个字。
等颜可和Y签完约了,却又说那边要过段时间才会替他安排宿舍,搬家很麻烦,便希望能在徐衍这里再借住几天。
他进Y正是因为SISERA的穿针引线,平素交情甚好也是事实,加上旅馆失火事件里他救出的是身穿浴衣的SISERA,两人关系作为曝光「内幕」的一部分,被添油加醋传得不堪入耳。
没人去拉颜可一把,他就全然陷进去了。
然而在颜可安定下来之前,SISERA就先出事了。
颜可的合约正式到期之前,还是要在公司里做些琐碎的工作,也继续住在徐衍家里。徐衍对他很是冷淡,爱理不理的,本以为他会尽快搬出去,但看他的样子,竟然是厚着脸皮,暂时没有主动搬离的意思。
颜可应了两声,赶紧端着盘子转身走了。
隔天就从经纪人嘴里听到整个消息,徐衍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什麽?!」
徐衍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就好,以後还是保持点距离吧。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是为你好。」
徐衍看了半天,才推门进屋,坐在床边近一些看着颜可。男人脸上没有表情,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徐衍看都不看他,「是麽?恭喜你。」
「颜可要辞了,他要转去Y公司。」
「颜可。」
回到家,
「你好一点了吗?饿不饿?」
舆论搞臭一个人的能力是惊人的。短短几天,颜可从英雄变成心怀不轨的疑犯,温文本分的形象已经被涂掉了,剩下的是一个猥琐、奸恶、利用和觊觎未成年小女生的中年男人。
她走的是清纯如天使的未成年偶像路线,那些照片令舆论譁然,一时间一片混乱。所有跟她扯得上关系的男人都被卷进这趟浑水,连徐衍跟颜可都被牵连了。
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进去,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像是在熟睡。
医院对他的眼睛没办法,颜可便自己要求提前出院。
离开的时候外面还有不少记者围着。徐衍隐约听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
「不必了,」徐衍怒极反笑,「我们这里没有吃回头草那回事,我也不缺人,你尽管去。好走不送。」
这天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徐衍一直觉得眼皮跳。然而刚拍完早上的戏分,突然就听到颜可出事的消息。
颜可满脸通红,终於开口:「……我知道。」
徐衍丢下整个剧组去了医院,耍大牌或者耽误进程之类的责备他都不当一回事。那些算什麽,拍摄期还有好几个月,而颜可只有两只眼睛。
*
*
徐衍不再叫他,只握住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男人的手心冰凉的,轻微地颤抖。
她得罪了人,随後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她和不同男人亲热的照片影像便被公布出来,有一部分算得上不堪入目。
徐衍对此不置可否,只想看看真有宿舍住的时候,颜可是不是还能掰出别的藉口来赖着不走。
颜可刚好也从门外进来,像是有话要跟他说,见了他的脸色,便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近一些,「徐衍,我等这边合约到期以後,就要去Y做事了……」
徐衍去接他,颜可只是苍白消瘦,神态没什麽异常,坐进车里的时候还记得跟徐衍说谢谢。他是很坚韧的人,像永远也不会被打倒打死似地。
徐衍跟他正是冷战期间。颜可在家也不对此抱怨什麽,只默默地。两人便依旧冷淡。不管颜可的名声被搅得多臭,徐衍照样忙於他参演的新戏。
没得到回应,徐衍伸手摸摸他的脸,「我这几天都没工作,可以陪你。」
,你不会傻到要当真吧?」
「是啊……」
「也实在太倒楣了。」
徐衍的後台不是一般艺人可以相比的,因此很快便澄清那部分谣言,置身於事外。
徐衍脸色都变了,但居然没发火,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冷笑。
颜可有些尴尬,低头只是笑。
颜可出门开始需要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太阳眼镜了,不是时尚和明星的低调,而是过街老鼠一般的仓皇。
「他在这里没什麽前途,那边又拿唱片合约来挖他,他怎麽可能不去。所以得帮你再选一个助理,你有什麽详细的要求,先提出来,我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