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他刚好找到钥匙。捏着钥匙抬起头,一条腿才迈出来,他看到了靠在墙边的阮月安。
我要去找裴邵。
一顿饭就这么结束,蒋绎帮着邵姨收拾了餐桌,又留下来陪他们聊了一会。从家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视线扫过餐桌,看到裴叔正要伸手去拿酒。蒋绎放下筷子,先他一步握住了酒瓶,给他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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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他端起酒杯,与裴叔举起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她抱着阮宁,沉默着。
捏着筷子的手瞬间收紧,裴邵绷起脸,盯着他。
嗯,谢谢小绎。裴叔端起小酒杯,凑近闻了闻,酒香扑鼻。转头看了一眼垂着眼吃饭的裴邵,笑,这酒真不错啊。
过了许久,她松开阮宁,站直身体,攥了攥冰冷的手。
蒋绎捏起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
阮宁皱起眉,问她,那蒋绎呢?他是怎么说的?
蒋绎放下酒瓶,侧目看了一眼瓶身上的商标。他没有想到这酒会放在阮月安家里,也没有想到裴邵那么晚了,会去阮月安家里找这两瓶酒。
玻璃相撞,发出一声小小的脆响。
嗯。蒋绎看着邵姨,问她,您现在还经常腰痛吗?我有个同事前段时间出差,我托他买了几贴很好的膏药,等会给您拿过来。
邵姨又叫了他两声,听着他离开关上门后才坐回去,叹了口气,不会是听我说小绎工作太拼,心里不舒服了吧?
裴邵阮月安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温热,还带着点潮乎乎的湿意。
裴叔扭头看向裴邵,叫了他一声,裴邵?
邵姨扬起眉,颇感欣慰,好多了,但是一久坐还是会痛。
阮月安跟着她回到卧室,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坐在床上用毛巾擦拭头发。
阮月安看着他换鞋进客厅,跟在他身后换鞋,叫了他一声,裴邵
胃痛没有再犯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是裴邵从没听过的语气。同一句话,却不同于往日的任何一种声线,是一种带着试探与讨好的音调。
他站在自家院中,抬头看了看院外墙边的树。昏黄的灯光照在树冠上,给深绿色的树冠蒙上一层薄薄的金光。
裴邵抬起头,看了他爸爸一眼,嗯了一声,没说话。余光撇见蒋绎握着酒瓶给他倒酒,他看了他一眼。
阮月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打开衣柜拿出睡衣,看着他脱掉衣服换上睡衣,拿着衣服走过她去往卫生间。她立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他出来。
他洗了澡,没有吹头发,打开门看到立在门口的阮月安,没有说话,侧过身,从她身边走过。
裴邵甩开她的手,一言不发。
阮月安看到他,很局促似的,不安地挪了挪脚,但却没开口说话。
他捏紧了拳头,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卧室。
来,陪我喝一杯吧。裴叔举起杯子,语气颇为轻松。
他这一出弄得突然,裴叔举着酒杯的手还没放下,就看着走了。
蒋绎停下筷子,点了点头。
她的语气焦灼,满怀疑惑和关心。裴邵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停下脚,留下一句干巴巴的想起来公司有急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况且,如果蒋绎真的有心的话,为什么要让阮月安与裴邵之间产生这样大的裂痕?他应该知道阮月安与裴邵之间的感情,知道还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阮月安没有回答。
蒋绎点点头,您也要多注意身体。
她没说话,裴邵也没有开口。
裴邵没有去公司,他去了自己的公寓。
邵姨冲他笑了一下,嘱咐,裴邵总跟我们说你加班,也不要太拼了。虽说还年轻,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太拼的话,到老了到我跟你裴叔这个岁数,年轻时候攒下来的小痛小病就该找上来了。
裴邵只顿了一下,挪开眼,看不到她一样,握着钥匙开门。
邵姨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瞪眼,喝你的酒吧!,瞪完之后还是放不下心,转头问蒋绎,他公司最近很忙吗?这么晚了还要过去?
裴叔摇摇头,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估计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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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打开,他拔出钥匙进门。阮月安跟在他身后,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由她进来。
他立在院中,看着那片淡淡的光芒想了一会,转身出了院子。
裴邵没吭声,他盯着蒋绎看了一会,忽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哎!这吃饭吃一半呢!你干什么去!邵姨站起身,在身后叫他。
工作上还顺利吧?
早些年买的公寓,本来是图上班方便买的,但是也没怎么住过,站在电梯里找钥匙就找了半天。
蒋绎与他对视,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