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查看花瓣,拱手说道:“国公夫人,二老太爷,这的确是凝魄花的花瓣和守魂花的花瓣。”
大概是想增加可信度,翠云顿了下,对惊呆的众人补充道:“奴婢曾经受过国公夫人的救命之恩,多番想要向国公夫人示警,奈何冉姨娘怕消息走漏,不许任何人出入春晓别院,以至于安国公辞世,奴婢心中甚是愧疚,因此冒死前来揭发二爷和冉姨娘的毒计,请国公夫人小心这对居心不轨的夫妻!”
安国公的尸骨还未找到,太子亲自上门拜访慰问,傅卿云不堪痛苦,染了风寒卧病在榻,儿子淳于蘅小小的人儿和舅舅傅云靖代为接待太
傅卿云哭得直不起腰来,伏在韩嬷嬷怀里肩膀抽搐。
色阴沉至极,同来的还有聂曼君曾经的大丫鬟翠云,翠云梳着妇人头,已嫁为人妇。
“淳于沛,我要杀了你!”
二老太爷再恨淳于沛,也不能任由傅卿云杀了淳于沛,亲自拉住傅卿云的袖子,一张老脸黑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老泪纵横地说道:“湛儿媳妇,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你要是杀了他,白白担了个恶名,这一条人命在官府那里可过不去!”
这时候,与熊嬷嬷同行的翠云突然跪下说道:“国公夫人,二老太爷,奴婢可以作证是二爷和冉姨娘毒杀了安国公。就在安国公出征的那天晚上,二爷和冉姨娘在室内密议,二爷说已经把毒花下在了送给安国公的平安符上,只要再给安国公送去一封染了毒花的信,这两种毒花互相混合,便能叫安国公立马死去。二爷叮嘱冉姨娘把剩余的毒花扔掉,但是冉姨娘却说,安国公死后安国公的位置会由蘅少爷继承,要把毒花留下,留着毒害蘅少爷。”
韩嬷嬷抹着眼泪,有规律地轻拍傅卿云的脊背,哭道:“我们姑娘的命可真苦啊!”
安国公府有死牢,关押的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北狄奸细等牢犯,傅卿云就把淳于沛秘密关押在那里,至于傅冉云,直接把她的脸皮剥掉一层,毁容后扔到最低贱的青楼里。傅卿云诅咒淳于沛的儿女,但他儿女已不见了,为泄心头之愤,只好把他心里最在乎、最心爱的女人送到青楼里去,代为他的儿女受苦。
傅卿云砸完身边的东西,冲进房间里取下一把剑,直直朝淳于沛刺去,淳于沛惊恐大叫,下面失禁,一股尿骚味弥漫在屋子里。
傅卿云哭道:“难道我会骗您不成?老太爷不信,只管去问淳于演,他一家子都知道,看在国公爷的面上,又怕气着您老人家,这才没有揭发他!”转脸又狠戾地对淳于沛说道:“淳于沛,你真好,你知道什么是报应了罢?你有如此天诛地灭的不轨之心,活该你妻离子散,我诅咒你,诅咒你的儿子代代为奴,诅咒你的女儿世世为娼!诅咒你和傅冉云下十八层地狱!”
言毕,翠云朝傅卿云磕了个头。
傅卿云虽然为安国公委屈,死因不能昭告天下,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是个连坐的时代,一旦淳于沛谋害兄长图谋爵位的事情曝光,毒杀朝廷重臣,整个淳于家族的人都会跟着受牵连,淳于家会冠上兄弟阋墙的臭名声,淳于家做官的子弟都会跟着贬谪,最后她忍着悲痛同意大家的意见。
二老太爷命人唤来执掌宗族事务的人,在景春堂秘密三堂会审,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淳于沛反驳,鉴于宗族利益,若是把真相捅出去,皇帝可能会趁机责难整个淳于家族的人,淳于家族在京城也会闹笑话,所以,大家一致商议决定先把淳于沛关在安国公府的刑堂里,由傅卿云看管,对外就说把淳于沛夫妻接回国公府帮忙打理安国公的丧事,以后寻个合适的时机把两人杀了,这样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了。
二老太爷气得脸色铁青,食指颤抖地指着淳于沛:“你这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二老太爷毅然地说道:“湛儿媳妇,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淳于沛惊恐地蜷缩在地上,吓得屎尿流了一地,他也顾不上讲究干净,尽力把自个儿缩成老鼠那般小,一双眼像是耗子洞里的耗子在偷窥耗子洞外的猫儿,口中喃喃地说道:“不是我,是傅冉云,不是我害死大哥的,大嫂,求求您饶了我!”
淳于沛双眸猛地瞪大,心中暗骂傅冉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傅卿云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疼得紧缩成一团,突然,她发疯般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朝淳于沛身上砸,淳于沛被两婆子摁在地上,想躲躲不开,不断求饶,不大一会子,便被砸得头破血流。
二老太爷浑身一震,双眼呆滞道:“他真的弹劾湛儿?”
熊嬷嬷目眦欲裂地瞪了眼淳于沛,呈上一堆晒干的花瓣,禀告道:“夫人,这是在冉姨娘的屋子里搜查到的。冉姨娘阻拦奴婢搜查,奴婢命人将冉姨娘打晕了,与奴婢同行搜查的还有宗族里的人,奴婢并未作假。”
傅卿云泪流满面,捂住脸大哭,哽咽着说道:“老太爷,淳于沛先是在黔中道鼓动石鼓学院的学子弹劾国公爷,弄得皇上猜忌我们家功高震主,有不轨之心,把整个淳于家族的人陷于危境,后是毒杀我夫君,老太爷您说,他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