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着起身,她站到登机的队伍里,轮到她时,她回头朝我挥手,我是很想走上去拥抱一下她单薄的身子,最终没有,三十几岁的我们,都在避免一些让人观看的悲情画面。不是二十多岁那样,就像十一年前机场送轻盈到瑞士和七八年前送云露去美国,那种离人泪,那种小女生表露无疑的不舍,都已经在时间里学会隐匿。
我坐在机舱内,飞机移动到跑道边等待上一架飞机先起飞,不知道楚妤有没有回头望望我。我看着她的飞机飞快地起跑,速度那么快,一昂头便脱离地面……
我坚强执着的楚妤,珍重!
转了两次机,到达香格里拉唯一那座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蔓藤一身朴素站在那里等我,我走过去,情不自禁地挽起她。她还是那么沉默,像以前不动声色就可以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拉起来甩一圈的傻孩子,一把就拖过我的行李,带我出去。
这是春天,温度却接近零度,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寒冷。裹紧衣服,她大咧咧地笑笑,说白天会好点的,温差大。
我们先住在不远的中甸县城的一家宾馆里,环境设施都比我想象中好很多,现在什么地方都一样的。
我躺在床上,在这3300米的高原上,没有什么呼吸困难的现象。蔓藤躺在另一张床上,问:“怎么突然说来就来了?”
我抱歉地说,真的是说来就来了,没打扰到你吧?她笑一下,你怎么那么客气。
是吗?再也回不去同家姐妹一样的初中年代了吧。
我说,我真的是没灵感了,想来旅游。
她若有所思,旅游?香格里拉现在那么冷,花海还没有开,牧场也不繁茂,到处都很萧条,能给你什么灵感?你不是那么不会选季节吧?
我一时语塞。她耐心问,蒙洁,你遇上什么事了?
我是需要无休止地诉说吧,好像不说话就满脑子不愿意想的事情。于是我开口了,当蔓藤是我的心理医生,我说了好多好多……最后,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已经10点多,我以为蔓藤会带我去她居住的村庄,没想到她说,既然来了,带我去参观景点。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压力,随她安排。
坐车,去一个叫松赞林寺的地方。路上,我望着外面一条细细的溪流,我问,那是什么河?蔓藤说,奶子河,那水长年都是乳白色的,像刚挤出的牛奶一样。我点头,是啊,那么白,一点也不清澈透明。蔓藤再次笑了笑,回我生活的地方,就有清澈的小溪。
白天果然暖和很多,晴空万里,那是我见过的蓝。几年前,和那三个人一起去到丽江,也是冬天,天那么蓝,水那么清,人那么亲切可爱……多少年了,时间永是流逝。
“都是在云南,这里离丽江远么?”我问。
“还好。5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解除封路。怎么,想去丽江?”
没有。几年前,就是因为寒冬雪天封路,我和陶冶没有来到这里。我们一直在丽江度过了美好的那么多天,以至于我最后说“不会再来丽江,因为美好的回忆只有一次,多了,就不再珍贵”,所以,就算目前有条件去,也不会再去。
恍惚间,就到了松赞林寺,我没有什么高原反应,难为蔓藤还细心地为我准备了一小瓶便携式氧气。开春来的游客还是多,但也不显拥挤。我跟着蔓藤一步步走石梯上去,中途有藏民母亲抱着穿着传统服装的小女儿来我面前:“请问要小卓玛吗,三块钱!”
我吃惊地往后一退,蔓藤解释,她是问你要不要和小女孩拍照,三块钱一张。我才恍然大悟,笑着走过去抱起那个孩子,她母亲马上就笑了,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
望着蔓滕手里的镜头时,她喊“一、二、三”,小女孩很可爱地拖长声音说“田—七”,我听到后,一下子就开怀地笑了。那么多天来,没有这么舒心过。
安静,羽澜,妈妈想你们了!
进到寺内,在那一声声的钟响和诵经中,心境渐渐平静。
一个宽敞的室内开着天窗的大屋里,四排黄色的转经筒围成一个四方的敞亮的坝子,我和蔓藤都虔诚地一个一个地将它们转起来。转动经轮的功德,转动一周者,即等同于念诵《大藏经》一遍;转动二周者,等同于念诵所有的佛经;转动三周者,可消除所作身、口、意、罪障;转动十周者,可消除须弥山王般的罪障……我转完一周下来,大概有一百个吧,不求成仙成圣,不求富贵荣华,和那些诚挚的藏民一样,是对美好生活的希冀,只愿长风破浪,亦如这滚动的嘛呢转经轮,动静依旧。
下到大堂,高僧充耳不闻,闭眼唱诵着佛经,我静静观看。走完几座佛像尽头,有喇嘛师父示意我伸手,我将手摊开,他摇头,我望一眼蔓藤,她说,用力凹一点,大师要给你圣水,保身体健康。我微微将手掌凹捧,他舀一勺水进来,我轻抿一口,其余洒在自己头发上。
希望自己健康,还有,家人平安喜乐。
出来,作家的思想都是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