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祝祥不符合实际年龄的幼稚行为感到头疼,就是这样毫不设防的单纯一次又一次地蛊惑了他。让他误以为对待这个二十五岁的大孩子需要多一点照料,不自觉就一步步地跨越了边界,危险信号不停闪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二十五岁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齐祯以为的祝祥什么都不懂,也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齐祯的好渗透到祝祥从生活到工作的方方面面,祝祥不是傻子,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低能儿,是他默许齐祯参与自己的全部生活,也是他用自己毫无保留的全部层层包裹住齐祯,织了一张碰上只会慢慢陷进去,挣扎也无从逃脱的网。
即使是周末的上午路况也不通畅,齐祯送祝祥到家时已经过去了两小时。一路人两人没有交流,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齐祯开着车,数着信号灯上闪烁的数字,握紧了方向盘,不出意外,他们的相处也该倒计时了。
娴熟的把车停进小区的地下车库,老实说,这个小区作为居住场所还是很适宜的,设施齐全,环境也不错。值班室里的保安大伯放行时认出齐祯,还热情的打了招呼,问他怎么好一阵子没回来。
齐祯不想细说打着哈哈夸大伯的新帽子神气就糊弄过去了,临走大伯冒了句年轻人不要一吵架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让齐祯哭笑不得。
祝祥下车的时候齐祯没动,他打算直接离开。于是祝祥又打开了副驾的门,探头说一会儿又到午高峰了,路况不好,别疲劳驾驶了,上楼歇歇。齐祯不以为然,祝祥也不关门,就拿一双充满关切与无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后方来车了,按着喇叭催空车位上站着的人关门,祝祥置若罔闻,齐祯给喇叭吵的头皮发麻,答应上去,祝祥才退了出去,关上门。
半个月没回来,屋里没什么变化,倒是挺整洁的,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看着祝祥自信的神情,没有实体的尾巴几乎要翘起来摇晃了,齐祯顿时明白过来这家伙又开始小孩子一样的显摆了。
“你看家里还是很干净,”祝祥照例露出十颗牙,笑的很真诚,“我真的没有拿你当保姆……”
齐祯打断了祝祥旧事重提的话头,直接表示自己不会搬回来住的。祝祥看着他毋庸置疑的坚定神情,没有继续说下去,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瓶矿泉水,递给齐祯一瓶。齐祯接过水,沉默不语地拧开瓶盖,灌了两口下去,平复心情,打定主意不可久坐,越早离开越能少生事端。
“你说我们不能做朋友了,是认真的吗?”祝祥沉声道。
“是的。”齐祯惜字如金。
“好,那就不做朋友了。”祝祥低吟。
预设的最坏答案终于变成了现实,齐祯既没有同想象中一样如释重负,也没有和想象中一般消沉低落。强迫自己和喜欢的人日日夜夜待在一起却以朋友身份自居,把爱意伪作友情,在不计其数的充斥着暧昧氛围的时刻只能慌张掩盖,怕真情流露打破蓄意维持的平衡。偏生放在心尖的人毫无自知之明,从不在意应该保持的安全距离,不自觉的亲昵让他徒然心惊。作为朋友他过得不轻松,不做朋友他也没必要伤心难过。
“嗯,好。”齐祯放下水起身准备离去,突然右手受到一股向后的强劲拉力,他重心不稳差点摔到地上,始作俑者反应极快,先行倒下充当人肉垫子。一声闷哼后,齐祯贴着的胸膛传来共振极强的一阵话语,话毕齐祯头脑放空,瞪大了双眼,忘了该如何动弹。
齐祯在17岁时从高二班级的窗边路过遇到了16岁的祝祥,惊鸿一瞥,懵懵懂懂的别样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便烟消云散。
齐祯在24岁时被单位派回母校办的校招会上碰见了23岁的祝祥,他当时只是觉得满脸真诚笑起来嘴巴快要咧到耳根的快乐学弟很可爱。
齐祯在25岁时和24岁的祝祥成为了同事兼室友,他发现这个干劲十足的小同事自理能力有点差,刚入职在工作上也有诸多不适应之处。但看到祝祥每天依然眉眼弯弯的治愈笑容,齐祯原谅了他的笨手笨脚,并承担起作为前辈亦师亦友的教导责任。
齐祯在26岁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25岁的祝祥,不是单纯的欣赏,而是渴望亲密无间的触碰,渴望心心相印的相伴。自己像一只雪原的幼虫,染上了祝祥这个菌种,被蚕食了大脑把自己埋进土里,从冬天到夏天,他的躯干被一点点蚕食殆尽,菌孢占据了他的全部身体,茫茫雪原便只剩下一株虫草了。他开始在手机里存下祝祥一张又一张亮着一口大白牙笑的傻兮兮的照片,洗出其中笑容最灿烂的几张,他悄悄地放进了自己的抽屉。
直到有一天,祝祥笑嘻嘻地凑过来看他对着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晚了一步没关上的抽屉里,露出好几张正主的照片,齐祯脑袋里的一根弦突然就绷断了。祝祥不笑了,什么都没说,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留下齐祯在原地发愣,他确定祝祥看到了自己拍的照片,但是祝祥什么反应都没给,正面的反面的通通都没有。
那天晚上,祝祥破天荒的没回来。
等了一夜,齐祯本来做好的摊牌准备一样没用上,跟着燥热空气一起降下温度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