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寻时,发现原本睡在沙发上的人不见了。
徐丹颖从纳闷到后来的慌张,这麽大一个人,怎麽就突然消失了?她沿路找,漫漫长廊,死寂附着于空气,好似没有尽头。
像梦。
她偶尔从恶梦中惊醒,常常有那麽一时半刻分不清现下的她是处于现实还是梦境,同样黑暗迷惘,同样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有时觉得自己早已千疮百孔,孤独对她来说,反而是种安全感,不打扰他人,也不受其他人影响,任由寂寞在她体内筑巢寄生。
她站住脚步,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这个说来就来,擅于揪住别人的弱点施压,尽知道折磨她的人,不知道为什麽,徐丹颖找到他的时候,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现在才发现,并不是而是她脆弱得不敢想像有个人能来陪她过日子。
程寻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解释,他冷声:「徐丹颖,没话要说吗?」
她低头。
男人走上前,睡眠不足加上醒来没看到预期的人,甚至发现自己就这麽被扔在大厅。他的声线暴躁,「为什麽一个人走掉?还是妳现在觉得我们依然是睡一晚的关係?有和没有,无区别,转头就可以去找别人了,是不是?」
见女人默不做声,程寻恼火,他掐起她的脸,「回答。」
程寻在看见她眼裡的水光时,止住了所有声,愣了一时半刻,「我不过就说妳几句,妳有必要这样哭给我看?」
徐丹颖摇头,她也控制不住,忍不住抬起手背想擦眼泪。
怎知,她否认的模样看在程寻眼裡更可怜了。
程寻制止她的举动,担心伤口再次裂开。「这事,本来就是妳不对。」
她点头,承认。
「既然知道是妳的错,妳哭什麽啊?」程寻愈说愈没底气。
「我没有哭。」
「妳没哭?那妳」
徐丹颖不想说话了,乾脆伸手抱住男人的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怀裡。程寻梗在胸口的火气一瞬间也不知道摆哪,垂首见女人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襬,泪水浸溼了他的衣服。
什麽时候这麽能撒娇?
程寻心裡还有气,偏是没动作,整件事从头到尾也不是他的问题,然而再听到女人的抽泣声,他撑额,拉扯了几秒,叹了一口气。
算了。
他抬手抱住她,笨拙的拍着她的背。
全都他妈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