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跑去玛格洛尔殿下的琴房复述了我如何把心里想的事情一股脑儿地都倒给了梅斯罗斯殿下。他笑得一点都不比他哥哥轻,尽管他说他很喜欢那些话。
下的蔷薇科花朵;每天晚上,我对你说‘晚安梅斯罗斯殿下!’。你不会忘记亲吻我额头。你以为我只感受到一个吻,可实际上我感受到月光下夏季的莓果正在变熟,我偷偷吃下了一整串。梅斯罗斯殿下......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许许多多的念头随时都能把我从你身边偷走,尽管我们的时间那样不多。如果一定要说抱歉的话,那个精灵也会是我。你明白你不需要为任何事抱歉了吗?”
我紧紧握住了梅斯罗斯殿下的手,我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小家伙”他凑近我耳边,“明天把这些和玛格洛尔殿下再说一遍。你去逗逗他。”我点点头,给了他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那我真是要替我两位年幼的弟弟向希姆凛的吟游诗人致歉啊。”梅斯罗斯殿下行了一个漂亮的礼,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玛格洛尔殿下的嗓子没话说,他真的知道该怎么让阿尔达变成一场梦。他造出一颗太阳,金色的光醇厚如蜂蜜,他操控着丝丝缕缕的金光,把我们缓缓带到希姆凛雪山的最高点。然后红色突破了重围,他用高音在夜色制成的厚重天鹅绒中破开一个口子,黎
不久,他在我的小床上睡着了。我的梅斯罗斯殿下真的很累了。
“上次安巴茹萨殿下来带我摘小花!然后摘一半,他们去抓鸟了,我迷路了!目前只认到蔷薇科!”
“谁教你认的蔷薇科花朵?”费诺里安真奇怪!一笑就停不下来!
今天轮到我们两个分享同一个梦。梅斯罗斯殿下说这会是个好梦。那么我只要很小的一半,剩下的全都给他。他的呼吸浅而均匀,我伸手抹掉了他眼角挂着的泪珠。我想那只是因为刚才的欢笑,那停不下来的笑。
我滚到他怀里去撞他,弃养小精灵是很坏的。虽然玛格洛尔殿下也不会不养我。
“不听道歉!”我再次滚向他发起冲击。他发出受伤的声音平躺到我身边。
我身边是神采奕奕的玛格洛尔殿下和他的竖琴。他火速把竖琴和鼓的谱子都调整好了。他贴心地只为我分配了很简单的节拍,每个乐段由我的早安、午安、晚安作为起始。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我觉得现在倒更像是玛格洛尔的小精灵。你到底看了多少他的书呀?”
我不知道这些话语在我脑海里转过了多少年头。它们曾经是透明的、没有形状的,像是小森林里树木的断口流出的胶泪,像是柔软的肉躲在不开的贝壳(玛格洛尔殿下曾在海边生长)。一些词语、一些闪念像硬硬的种子硌着我的心。我知道我有了重大的秘密,我知道我有东西要藏,只是我丝毫不明白被我藏起来的究竟是什么,不明白任它们生长发芽会糟糕到什么份上。可是,每一天,每一个早上、中午、夜晚,每一次我见到梅斯罗斯殿下,每一次他不假思索地把我揽在他的臂膀,那些不确定的东西都会变得更加确定,那些没有颜色的东西都会被打磨得愈发晶亮。最后,不开的贝壳结出了自己的珍珠,它敞开了自己的家。贝壳想打一个赌,赌珍珠不是恐怖的事物,赌收到珍珠的精灵不会讨厌它。
我只能点头了。命中注定他们要成为兄弟啊!
他惊讶地看向在深深的夜里突然大嚷大叫的我,然后竟放声笑了起来。他滚到了我的被窝里。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捏住我的脸说:“你是个什么样的小精灵啊。”然后又响亮地亲了我几下。我为他的笑声而重新开心了起来,我早该告诉他,把一切都送给他,他是个多么宽容的殿下啊。我更加响亮地亲了回去。“是你的小精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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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下一次见到梅斯罗斯殿下的时候,我手里已经拿着面羊皮小鼓了。哎。
他高高地把我举起来转了好几圈,兴奋地说我是他在希姆凛最宝贝的小精灵(即使我都转晕了也知道希姆凛只有我一个小精灵!),说我是他在希姆凛捡到的一块宝矿(一如在上!是梅斯罗斯殿下捡到了我!捡到我的是梅斯罗斯殿下!)。我使劲地拍了他的手臂好几下,他才肯放我下来,我忽然意识到玩竖琴的玛格洛尔殿下其实真的很强壮,大概是经常搬运竖琴的缘故吧。
但今天他好像格外乐于搬运我。我才被他搁置在地上,又被他拎到了椅子上。他兴致勃勃地对我说他昨天刚好新谱了三段式的曲子,不如就把我的早安、午安、晚安梅斯罗斯殿下填进去,加上竖琴、长笛外加小鼓去演给梅斯罗斯听。就算他脸皮厚得像希姆凛的城墙也应该脸红一回了。他快乐地推了推刚从晕眩中恢复的我,问我想不想去逗逗他。
梅斯罗斯殿下看到我们俩的阵仗便头昏一般向后仰去,而后又笑着用昆雅说玛卡劳瑞是不入流的坏音乐家。玛格洛尔殿下不为所动地垂首拨弦,流水般变换手法,神祇般不可侵犯。如果不是他紧紧抿住的嘴角终究还是逸出了偷笑的痕迹,我当真以为他已经属于另一个世界了。他接着我的旁白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