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接近顶峰的水平。他以快得超乎想象的速度撞向维克多,出膛的子弹切断了他的发丝,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在挡风玻璃上打出一个蜘蛛网般的裂纹。伊诺带着维克多顺势撞上去,两个人一齐翻滚到雪地里,在寒风中再度扭打起来。
伊诺终于得以施展拳脚,他在跟德雷克近一个月的实战训练中已经学会了怎么与人打架,此刻没有空间的束缚,他终于回忆起了曾经的手感,连带被那精瘦有力的大手抓着纠正动作时的温度。维克多的枪很快被伊诺抢过来扔在一边,没过多久就被漫天的暴雪掩埋。伊诺的睫毛已经凝上寒霜,一双眼睛仍像燃烧的烈焰,仿佛要烧尽一切。
天寒地冻之下,所有的知觉与动作都在慢慢变得迟钝,连雪地里的生死搏命都像镜头下的慢动作,变得有些滑稽可笑起来。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很久就结束了,伊诺几乎站也站不起来,刚撑起身就又踉跄着摔了回去。
他看着仰躺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的维克多,拔出腰间裂开数道三角小口的匕首,抹上了维克多的脖子。刀尖刺入血肉的瞬间鲜血溢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就凝结为血块。维克多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呼吸。
好像一个人的死去就是这么轻易,多年的执念一朝了结,他却并不感到开心。一颗心变得空落落起来,伊诺茫然地想着这就结束了吗,不知不觉间泪水从眼角滚滚滑落,化为细碎冰晶挂在脸上,反射着凛冽的纯白雪光。
浑身上下都传来难言的酸痛感,但伊诺只是单纯地想哭,为了他一生热爱着的家人,也为了自己三十年来荒唐又可笑的碌碌半生。
伊诺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背后传来温暖的、熟悉的热度。他被拢入一张轻薄的毛毯,然后被人打横抱起,朝基地的方向走去。熟悉的Alpha信息素涌入鼻腔,带来暖洋洋的睡意,伊诺终于失去知觉,安然地闭上眼睛。
伊诺是在一个午后醒来的。
天色是一如既往的深紫色,雷云在头顶积聚,治疗室的窗户外刮着猛烈的风雪。夜莺正坐在他的病床边歪着脑袋昏昏欲睡,见他清醒后一个激灵,连忙将他扶起来。
伊诺虽然陪马丁去医院的次数不多,不过对这个每次都出来迎接的小护士倒也不陌生:“我记得你,你是…”
“我叫利兹,是少将的副官。”夜莺连忙道,“不过我不喜欢主脑分配给我的这个名字,大家都喊我夜莺。”
伊诺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Omega最好在家生孩子的…”
夜莺沉重地点头,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替他老大说话:“少将后来和我道歉了,现在对我也很好,他是个好上司。”
他急于让对话朝自己的剧本发展,话锋一转,本就偏甜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笑容,更显得娇俏可怜起来,让人实在不忍心责怪:“那个…不好意思骗了你。少将那个时候伤得非常严重,维克多怕他没死,又一直派人秘密搜查他的下落。你说少将看不见也动不了,我们总不能真的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所以只能这样了……”
伊诺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好像根本不想提这个话题,只是问:“能和我说说现在外面的情况吗?”
“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清理基地,销毁实验药剂和实验数据。”夜莺平时看着很不着调,说起正事来格外认真,一板一眼道,“植入过改良基因的异人在芯片的催化下全部狂化了,我们不得已把他们都处理干净了,现在基地已经很安全了。”
处理是多么风轻云淡的一个词,可背后是一条条血淋淋的鲜活生命,在本该盛放的年纪枯萎于当权者的贪欲之下。
伊诺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那些还没接受手术的孩子呢?”
夜莺只当他是善良:“暂时先照顾起来了,还在统计人数与身体状况。等我们离开时会通知异人皇族那边派人来接,他们为了在族中的声誉也会来的,不用担心。”
“我有一个心愿。”伊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低落,“能请你帮个忙吗?”
夜莺听完后满口答应,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伊诺想了想后问道:“我的孩子还好吗?”
“很健康。”夜莺拿过放在床头的检测报告指给伊诺看,“从这么顽强的生命力来看几乎百分百是个Alpha宝宝。恭喜。”
伊诺长长舒了一口气,半倚在床头,微微眯上眼睛。夜莺忐忑地看着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伊诺的下一句话,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要命。
正当他疯狂脑内风暴怎么挑起话头时,终于听见伊诺轻声道:“他...还好吗?”
夜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做出混杂着惋惜与惆怅的表情:“少将…伤口没处理好感染了,还在治疗中,一时半会儿不能过来看您了。”
伊诺轻轻啊了一声,又不说话了。他刚从昏睡中醒来,精神看起来相当不好,俊美的面容满是疲惫,连说话也是慢吞吞有一句没一句的。夜莺琢磨了一会儿他的心思也没琢磨出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