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病情已经完全恶化的谢梓榆,王之航的建议是可以直接住院治疗了,这样的谢梓榆,身边总是离不开人去照料的,但是父母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看管着她,即使是两个人轮着去医院照顾,但是也不可能事事巨细,事事俱全。
王之航自己本来就在医院工作,一天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在医院,所以在二老兼顾不到的时间里面,都是王之航在帮忙照料着,但是这样的照料,对于王之航来说,与其说是一种麻烦,倒不如说是一种幸福。
即使谢梓榆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在行动更加是和三岁的孩童没什么两样,但他还是愿意竭尽全力地去照顾她,给她最温暖的陪伴,和最无微不至的照顾。
有时候有些自私过头的她会看着谢梓榆设想,“这样的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他了?”他知道,在谢梓榆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那个人,即使他再怎么拼尽全力的去融入她的记忆,也不可能代替他的存在。
那是一个太阳温煦的一个下午,谢梓榆的病房是在二楼的位置,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几颗壮硕的法国梧桐,正是一叶知秋的季节,金黄的世界仿佛是一场唯美的梦,也像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童话王国。
谢梓榆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安静的睡着了,睡得恬静,即使她现在一脸的病容,但却也是王之航眼里最美的存在,这样的美好,仿佛是独属于她的幻境。
王之航坐在她旁边的地方,看着这样的谢梓榆,想起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只要她的生命不会逝去,即使她永远没有记忆,永远像个孩子,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来到她的身边,在她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成为她唯一的依靠和所有的希望,这不是一种负担,这是一种幸福。
可是,他的视线却无可避免的落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那是一枚戒指,简单的样式,合适的尺寸,他知道那是在她心上驻足的那个人为她量身定做的。
脑海里不知怎么样的,就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样的黑暗,让他自己都为之鄙夷,可是像是被恶人攫住了呼吸一般的,他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放在谢梓榆的右手无名指上,他要摘除这个戒指,连带着想摘除的,是她和过去一切的记忆还有对于那个人独一无二的替代。
即使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可是谢梓榆还是醒了,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看着他,看着自己的戒指被他握在了手里,谢梓榆在瞬间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一般,扑上去,从他手里夺回了戒指,迅速的戴了上去,然后,把手举在空中,随即就是又哭又笑,哭的那么伤心,可是笑得又是那么开心······
这样的一幕落在王之航的眼里,是同样的悲痛,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预感,无论自己再怎样的去融入她的生命,铭刻在她的记忆,那个人,那个落了雨,穿着和她一样校服的那个男生,还是她心中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即使失去了记忆,可是他早就印刻在灵魂里,流淌在血液里,驻足在心头。
可是,不管如何,现在的我,才是真正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吗?是不是只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也会变成一个像他一样在你记忆里面举足轻重的存在,即使没有了记忆,即使面临着生命的垂危,也能够把属于我们的记忆,储存在灵魂里,即使四季变换,年轮一圈一圈的增长,我的笑容永远停在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刻,永远不会老去?会吗?
看见这样笑着脸庞却又泪流满面的谢梓榆,即便王之航在怎么心如死灰,也只能将所有的苦涩藏在心底,展开了眉眼,上扬的嘴角,轻轻的拥抱住谢梓榆,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只是一味的说着,“梓榆不怕,梓榆不怕,我不抢梓榆的东西了,梓榆不哭,梓榆不哭,我错了,好不好,······”
多么希望,这样深刻的记忆,是我给予你的,或许,自己就应该在初次见你的时候,就告诉你,你已经变成了我生命中的一束白月光,照亮了我生命中所有的黑暗,陪我度过了年少时候所有的彷徨······
可是,即使我很早就告诉了你,你还是会去到他的那边,是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人,同样的爱着你,那么深沉,那么的早,早到我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你的身后紧紧的跟随着你,他现在,是不是会心急如焚?
王之航抱着谢梓榆的这一幕,正好落在了赶来医院照顾女儿的父亲眼里,看着这一幕,他迟疑了一下,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么温柔的怀抱着谢梓榆的王之航,终于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这天晚上,王之航还是照例在下班之后,陪在谢梓榆旁边,这个时候的谢梓榆,正坐在病床上画一幅画,一张白纸,被她涂鸦成了一副五彩缤纷的样子。
虽然这一幅画看着十分的抽象化,艺术气息过于浓厚了些,但若是仔细去看,还是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画的中央站着一个人,暂且认为这是一个男生的模样吧,奇怪的是,男孩的周围,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蜡烛,跳跃的火焰还是有几分栩栩如生的样子。
王之航只当是有趣,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不时地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