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上一次冬季里的夕阳西下,而是来年的草长莺飞,燕子呢喃的梁间,是春意盎然的欢声笑语,就好像,此时此刻,无比憧憬明日到来的李一年的内心。
谢梓榆约着和李一年见面的地方,还是那个公路旁边的长椅,眼前是连绵无尽的山峦叠嶂,身后是来来往往的车流不息。
在出发前,谢梓榆叮嘱李一年,千万要记得带上,明天会交换的婚戒,李一年虽说有一点怀疑,不明白她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听了她的话。
到了约定的地点,这一路上想的,全部都是谢梓榆的安危,自己原本是想要和她一起过去的,自从她生病以来,李一年总是变得警惕许多,害怕她会像之前许多次的一样,在某个路口失去记忆,忘记自己是谁,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座小城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不会对于那样手足无措的她,有什么坏的主意。
平常大多数的时间里,谢梓榆的身边,都是离不了人的,要不就是李一年自己,要不就是她的父母,自从她生病以来,妈妈就辞掉了工作,开始专心的照顾她,爸爸变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整日的工作也是变得幸苦了很多。
然而这次,谢梓榆却是坚持着,要两个人从不同的地方赶来,最后在这个约定的地方碰面,李一年虽说有着很大的担心,但是耐不住她的性子执拗,最终也只能是依着她的想法来。
李一年没有想到,谢梓榆会来的这么早,自己本来打算是提前一点到,如果到了约定的时间,谢梓榆还是没有过来,那么自己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她的身边。
可是她先到了,看见她单薄背影的那刻,李一年的才不紧不慢的舒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担心,可以到此为止了。他很快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微笑着坐在了她的身旁。
“明天,你就要多一个称呼了,李太太,怎么样,开心吗?”李一年一看见她,就想要把自己内心对于明天两个人的婚礼的喜悦之情传递给她。
谢梓榆看见他这样开心的谈论着他们的未来,她也笑了,微笑着,“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叫我李太太吗?李先生?”
“那么请问我心爱的李太太,您今日召唤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你可要知道,要是古代男女结婚,在结婚的前一天,男女双方可是不能见面的。”李一年打趣着说道,意在取笑她这样想要迫不及待地看见自己地样子。
谢梓榆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哑然失笑了,今天的她,看起来似乎状态不错,好长的时间了,也没有出现记忆消失的情况。
我们能不能,提前进行一下婚礼仪式啊,我害怕我会有一点紧张,就当作是排练了,这也就是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谢梓榆看着李一年,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个建议,生怕他会拒绝一样,这样的谢梓榆,让李一年想起来,小时候向妈妈提起去游乐园玩,还生怕被拒绝的样子,一想起这个,他就笑了。
看见李一年笑得这么神秘,笑得这么肆无忌惮,谢梓榆便开始紧张了,”怎么了,你觉得,不太好吗?“她立马询问李一年,想知道他的想法。
”李太太,今天你是我唯一的公主,我是你最忠实的骑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一年突然之间就郑重其事起来,特意加重了唯一两个字的读音,因为他无论如何也记得,很久之前的一天,谢梓榆眼神失落的对着他说,她不是他心里的唯一,他知道谢梓榆所有的美好希冀,不过是唯一这两个字,她希望,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好像是函数的定义一样,最重要的,最有价值的,就是唯一的函数值。
“那请你起立,李先生。”谢梓榆笑着站起来,并且要求旁边的李一年也起立。
李一年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个人,站立在公路旁边的长椅前面,眼看着前面的山峰,想要把这山峰当作牧师,当作神父,这显然是要比一切的证婚人都要更加郑重,更加长久,即使这世间一切的人都慢慢的消失了,即使世事变迁,很多的人都渐渐容颜苍老,一辈人渐渐销声匿迹,可是这山,却是生生世世,站立在这林城最美的一个地段,见证了渺小人类的一个很小却足够坚定的约定,这样的约定,算不算上的是长相思守,天长地久?
谢梓榆抿着嘴笑,那么开心,那么天真,就像个小孩。看着前面的山,开口说道,“尊敬的李一年先生,你愿意娶身边的这位女士为妻吗?”说的那么认真。
“是的,我愿意。”李一年也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