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的儿子?Amandil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曾经的一幕记忆犹新——你们抢掠走的美酒,都将变成毒水。你们压迫来的顺从,都将变成诅咒。我快死了,但我要说的是,努美诺尔人不会拥有未来和全部,你的信仰,你的家族也一样,永远纷争不止,战斗不休……
不,不是这样的!
然而,这一切都成为了事实……Amandil颓然倒地,他为努美诺尔人饮下的这杯苦酒心痛不已。没有解释的余地,任何话语都是多余。“如果你一定要杀我完成任务,那么请便。”
“不可以,Aomala!” Zélarena脸色因为紧张而惨白,“你不能杀他,不能错上加错。”
“对,你不能错上加错。”另一个声音吸引了注意。“我叫Nalanto(纳兰托),是Andúni?亲王的卫士。当年杀死你母亲的是我,不是他。如果要报仇,朝我来。”陌生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瘦削且饱经风霜的脸,“殿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见了。”他突然扑向Aomala的长剑,快到身边的两人毫无反应。剑锋毫无阻碍地穿过胸膛,带走了一切,只留下周围被错愕占据的四具躯壳。直到那鲜红沾湿了脚下的土地,黏合了尘埃,Zélarena才发出细微的作呕声。
“你现在明白了吗,Aomala?”Melkor的侍者轻声问道。
没有回答,哈拉德人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所有的错误都该结束,一切的一切,也包括……这偷来的岁月。”他握紧拳头猛锤左胸,那笑容突然凝固,就像流动的水结了冰。Aomala站立着,覆在胸口的右手垂落下来,露出大片的瘢迹,“我不会背叛主人,剩下的只能是失败。”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慢慢倾倒。‘当啷’一声,夹在指间的细剑掉落在地上,溅出点点嫣红。
没有哭泣,唯有沉默。良久之后,Amandil叹了口气,一行深泪从他眼眶滑落。“就把他们安葬在这里吧,这片最终获得安宁的土地。”
从这天起,Andúni?亲王一天比一天沉默,甚至失而复得的Elendur也不能驱散他心头的阴影。四年后,他们卖掉了家宅,卖下数艘大船,将一应家当都搬到船上——很多都是家族长期以来搜集的文献资料,以及那些记忆中的美好事物,来自朋友的赠礼——居住在Rómenna(罗门那)的近海。除了采购必备的物品,几乎不会上岸。
Pharaz?n舰队渐渐占据了码头和附近的海面,将他们的船驱向更远的深海。
曾经鸟语花香的Númenor上空笼罩着阴云,连阳光也无法穿透。鸟儿从海岸边消失,死一般的寂静。大海掀起黑色的巨浪,时常暴风骤雨,传来噩耗。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却像新星一样从Amandil心头升起,就像许久之前的那颗E?rendil(埃雅仁迪尔)之星——他要去西方,去向Valar请命,去承担那些罪与孽,给人类留条后路。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忘记了一切危险。
两年后一天的傍晚,他登上了数日前从船坞买回来的一条小船,两个家族的骑士自愿相随。临行前,他向儿子Elendil告别:“我会效仿我们的祖先E?rendil去请求Valar的原谅,不论成功与否,此生恐再难相见,就此永别,我的儿子。”
日落时分,他驾船驶向大海,先是向东航行了一会儿,接着便调转船头,驶向西方。
太阳就在他的眼前,而那颗E?rendil之星就像一盏明灯,指引着他的方向。七日之后,他越过了Valar之禁,孤岛的海岸近在眼前。他甚至能够看见Aman的海岸和高耸的白峰Tail(塔尼奎提尔)。也许,我还会有E?rendil的机会,觐见Manw?,为努美诺尔人的冒犯请愿呈情。Amandil站在船头,任凭海风掀起他的斗篷,冰寒如锋。
“他不会见你的。”一个声音从桅杆高处传来,Amandil抬头,看见一个身影端坐其上,风是他的发丝,海是他的裙摆,“我是命运的引路者,Amandil亲王,另一位想见你。”
“谁?”
没有更多的时间允许他思考,引路者裙摆上的海水散开,像雨丝般倾泻,所及之处,物质随之蒸发,布匹、木头、金属……都像火后灰烬一般飘散,溶进水中。
死亡在意想不到之中降临,Amandil叹息一声,闭上眼睛。他感到自己变轻了,就像天空中飘荡的云絮一般升高,升高……渐渐的,Tail变成了脚下的矮丘,黑暗笼罩上来。
一切都结束了,Amandil落下最后一滴泪,离开世界。
第63章 泽兰瑞娜(Zélarena)
下方的哀嚎声令她难以忍受。
这是今天第四个被献给Melkor的牺牲品,罪名是不愿服从国王的征兵令,拒绝入伍服役。Sauron的仆人们用烧热的铁爪一点一点撕掉他胸腹部的肌肉,直到露出骨骼和内脏。肠管掉落出来,像扭曲的蛇垂落在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