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给吴越带来了什么痛苦,避重就轻没有说他为吴越付出了什么代价,他做的也是逆天的事,冥界是个公私分明的地方,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也会接受该有的惩罚,更何况他的魄魂珠,也不剩什么了。
“啊…你属狗的啊!”夜深人静,不敢扯着脖子喊,使劲拽也拽不出可怜的手。
☆、可真是渣
集装箱里的白色光线冷暗,吴越目光里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言难尽,很想表达又不敢表达,“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能遇见你,我很高兴,瞎了聋了瘫了死了,都高兴。”
“我得承认,一开始纯粹是想看看我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有,应该呆在你身边替你解决,是一种责任和担当。但…见你第一面起,这个目的就变的不那么纯粹,我也得坦白,你白净好看,非常惹人喜欢。”被子里的人身子僵住,脸上发热,“我们认识不过一个月,却每一天都让自己陷入一种恶性循环,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不能喜欢你,我可是个死人啊,凭什么喜欢你,”
这次墓葬并不算大,三天,挖掘工作基本接近尾声,昨天郑娇娇押送走一批文物,剩下的一批跟着队伍回去,除了这些小件,大件的东西比如棺椁、尸体、铜炉等不可能被做手脚的东西都放心交给万成去想办法,反正他们钱多力气大。
心里的恶气出完了才松口,周亭看着手上整齐深刻的牙印欲哭无泪,这就是报应,“嗯…还挺好看的。”
“嗯,冥界是掌管生死的地方,所有的一切必须严格按规则去办,她知道是错的也不能擅自去偏离任务,我从没觉得她对不起我。再者,你也看到了,我为了让你多活一天,后果是什么,想想挺蠢的,自以为是帮你,现在看来我真是害人不浅。”周亭压抑内心的不快,终于得以表达,对于换命,陈双他们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闭口不提,能避则避,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完完整整说出这件事。
吴越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总觉得漏了什么没问,隐约觉得还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困劲儿上来挡不住,再加上昨天中毒的后遗症,不到一分钟呼吸就沉了。
所以,这算是告白吗?周亭猝不及防的拐弯,吴越险些翻车,带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思绪慢慢收回,周亭面无表情,继续讲述,“当时带我走的无常是陈双,”
翌日一早,人员充裕,苏莹莹强烈要求下地干活长知识,免了张文新不好当众包庇女儿,梦洁心安理得继续吹空调。张文新对苏莹莹的表现很满意,这年头很少能见着这么踏实肯干又不娇生惯养的女孩了,打算回去让人事结束实习期,让她提前转正。
也许是周亭的过去让他太心疼,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梦里都是零零散散分外逼真的画面,一会是周亭在陪奶奶,一会是他在陪小王爷读书,一会是火灾里哭天抢地的哀嚎,吵得他耳朵生疼,浓烟里周亭到底盯着他,为什么盯着他,他为什么在那儿,两张黄纸燃烧,火光刺眼,听起来模糊不清的咒语,锋利的短刀割破左手食指,“啊!”
吴越有些怔住了,突然想到周亭一直以来对他照顾,陪伴在身边,是不是都是出于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或者是对自己感到歉疚,抱着弥补的心态,把他看待成一个无辜的可怜人,“其实不必的,我不怪你,如果你只是觉得对不起我,真的大可不必,就像你对又又姐一样,我也没觉得是你害了我什么。”
吴越没想到他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但周亭喜欢他,就够让人兴奋的,“你承认属屎我就属狗。”
“胡说八道,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残,只要我在,你就要好好的。”
刚才吴越笨拙的告白,和这一番话,周亭算是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原来两个人处在同一种感情中,迫不及待想把话说开,可转念也想逗逗他,“我当然觉得对不起你,”
那天在沙发上抢手机,天知道他多想做什么,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可他还是要说,“你是我人间的光,能认识你,仓促一生也是值得的,所以,我们一起活,好吗?”
钻心的疼痛中惊醒,吴越弹坐起来捏着手指,疼痛持续跳动,太真实了,他喘着粗气,即便开着空调他还是满
周亭笑着坐在吴越床边,“不听我把话说完吗?”毯子里的人不动,他的手慢慢探到毯子里,搜寻着吴越放在身前的手,紧紧抓住十指交叉放在吴越胸前,感受到了吴越逐渐急促的心跳,
吴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躺下拉上毛毯,从头到脚把自己盖了个严实,“先睡了,明天要早起。”语调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心里却跟被刀割开了一样,咬着牙使劲闭着眼睛。
吴越看不见外面,周亭靠近准备隔着毯子亲吴越的嘴,停在半路,进退两难,低声骂着,“真是吐不出象牙,”兴致退了大半,起身回到自己床上躺着,看看接收器,凌晨四点,再有一会儿就要干活了,“赶紧休息吧,天快亮了。一会我给你请假,你就别起来了,睡到几时算几时。”
吴越呢喃,“又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