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算上我那一世,他已经救了我两回了。】
【空世是神明,来到我的身边是因为我继承了他的孢子,成为了他的后裔。陀思妥耶夫斯基能够轻易地带走空世,恐怕也是因为感受到了他身上原本属于我们的孢子气息。】
【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利用孢子让空世与我们战斗的话,该怎么办?】
首领太宰治的这个问题既是在问年轻的另一个自己,也是在自我责问。
开着路上撬锁得来的机车,年轻的太宰治轻笑一声,淡淡地回复道:【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况且我们要做的,难道不是证明就算没有孢子那玩意,空世选择的还是我们吗?】
首领太宰治一愣,随后在脑海之中畅快地笑出了声音:【你说得对,我们需要证明的只有这一件事——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魔人那瞠目结舌的不甘表情了。】
两个太宰治对于荒木空世会选择自己的这一件事上毫无疑问,他们驾驶的机车在白雾弥漫、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一骑绝尘地朝着目的地博物馆大厦而去。
陀思妥耶夫斯基让涩泽龙彦的白雾弥漫在横滨市内,但他同时也失去了电子设备组成的灵敏耳目,不过以他特意选择的观看地点来说,却是透过那淡淡的白雾欣赏横滨市内扬起火光的最佳观景台。
荒木空世恍惚地坐在了展厅里,奢华的水晶垂灯、镶嵌着耀眼珠宝的豪华沙发椅,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方才别在他发上巧夺天工的红宝石发夹,周围的价值连城的古老珍品,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类女性,恐怕一颗心都会落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上。
但是荒木空世此刻的内心却是空茫的,本能告诉他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自己的后裔,是他应当照看、应当爱护、应当予许予求的幼崽,可是在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人类意识却告诉荒木空世,你应当保护的、爱护的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可陀思妥耶夫斯基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荒木空世的脑海里有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在做拉锯战,所以他根本没有让荒木空世离开自己的视线,宛如体贴的爱人一样陪伴着稍显冷淡的伴侣。
荒木空世每一次被那双紫色的眼眸注视着时,都能感受到自己内心那个人类意识逐渐瓦解崩溃,若是人类意识彻底瓦解崩溃了……
荒木空世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可是他无法抗拒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请求,哪怕他的请求没有半点逾矩、甚至不曾请求荒木空世直接实现他的理想,仅仅只是一些很小、很轻微的请求,但正因为如此,荒木空世人类意识才会被宛如蚁噬般逐渐被侵蚀。
若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提出的请求涉及到了世界的本源、或者是荒木空世所在意的那些人类,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荒木空世会直接挣脱本能与时间水晶的力量,将这个胆敢连神明的心都玩弄的魔人彻底抹除掉。
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很喜欢荒木空世的眼睛,非常地美丽,虽然是深黑色,但若是凑近细细观察的话,能够看到盘旋在那悠远的黑色中那些明亮闪烁的星辉。
黑发魔人冰冷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了荒木空世的面颊,他在这段时间里的逐步试探已经让荒木空世的抗拒逐步瓦解,此刻他的面庞凑近黑发神明,甚至将自己的鼻端轻轻抵在了荒木空世挺翘的鼻尖上,也没有得到对方抗拒的反应。
陀思妥耶夫斯基难得露出了毫无算计与阴谋的纯然笑容,用醇厚磁性的嗓音在荒木空世的耳畔轻轻地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荒木空世的睫羽颤动着,不管是他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都知道,如果黑发神明同意了,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便能真的如愿以偿。
“那种事情当然是绝对不行啊!”只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即将要行动的时候,从展厅的长廊传来了太宰治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除去故意玩自杀游戏吸引荒木空世注意而导致的意外,太宰治的衣装向来是干净整洁的,但是此刻的他看着有些灰头土脸,身上那件长风衣也沾满了尘埃泥土的痕迹,但是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畅快的笑,朝着荒木空世温柔地说道:“我来了,空世。”
荒木空世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太宰治,可是比起太宰治,此刻的他却无法克制住自己时刻关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本能。
“你居然找过来了,该说真不愧是你么。”陀思妥耶夫斯基方才脸上浮现出来的柔软笑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宛如烈日照耀下的露珠般转瞬即逝,随后出现的是属于魔人的面无表情。
两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和两个太宰治大概是在这一刻默契达到了顶峰:“你真的很碍事啊。”
“这句话我原话奉还。”
面无表情的魔人与笑容满满的太宰治对峙着,荒木空世双目茫然地坐在他们的中间,这种场景简直可以入选世界名画系列了,若是让艺术细胞点满的俄罗斯人来画,那么此刻华美的展厅灯光一定是朦胧的,渲染上了昏黄却缤纷的梦幻色彩,而对峙着的两人一定要用冷硬的颜色,来透露出彼此之间弥漫的杀意,荒木空世会被画在黄金比例上,所有能够联想到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