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恰好是饭点,放置火炉的大桌边上,和卤煮锅边都围了好几个人在点菜,四张大桌子也差不多坐满了。
将钱放回钱盒,何穗心里更是充满希望,等日后赚多了,她要在此盖一间房子,把生意做大一些。
冯爱莲不知情,说教的模样让何穗有些着急,她正欲开口,边上的江子骞却傻笑着将她一扯,说:“娘说得对。”
今天的卤菜火炉全部卖光,面条也是这些日子中剩得最少的一次,还有那青虾,两桶卖光后根本没时间再去捞。
自从上次何兰儿联合董行舟,将她骗去芦苇荡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且不说何兰儿,就连何兰儿一家也几乎撕破脸皮断了来往,何穗不想搭理她,也抽不出空去和她说话。
何穗几人喜上眉梢,连忙忙碌起来。
“谢谢婶婶。”何兰儿应一声,又偷偷去看何穗,见她仍旧不搭理自己,顿时咬了牙,上前说,“穗儿,上次的事是我不对,这段时日我想了许多,心里特别后悔,每晚都做恶梦,故今日才跑来,一则想帮忙表示歉意,二来也想真诚与你道歉。”
送走王胖子等人,冯爱莲笑弯了眼睛,“他们七个人居然就吃了三百文,可真是厉害啊,都快赶上我们一天的收入了!”
她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何兰儿正蹲在一边的木盆旁边在洗碗。
“哎……”何兰儿心虚地瞟了面无表情的何穗一眼,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冯爱莲眼睛都瞪圆了,惊讶地问:“天啊,差一点就是一两银子了!”
何兰儿同时也注意到铜钱不停往钱盒子扔,那钱砸在钱上的声音可真是好听啊。
下午收工时何穗照例要数一遍当天的收入,这越数,嘴角就越是往上弯。
次日,何穗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的,何兰儿来了。
刚开始何兰儿还不情不愿,可此时听到铜钱不断碰撞的声音,心里十分羡慕。
押镖这种活最怕遇上劫镖,有时搞不好丢了货不说还会有生命危险,有风险的活儿自然钱也赚的多,几百文对他们这些押镖人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
等到最后一个铜板落入钱盒子后,何穗抬头跟正在收拾东西的江子骞和冯爱莲道:“今天赚了八百二十三文!”
何穗听笑了,说:“我可受不起,谁知道你人皮下是颗怎样的黑心肠!”
菜火炉都点了不少,有人瞧见还有虾,便也点了两碗。
而冯爱莲在给人夹卤菜,江子骞则不停地来回,一会儿是上麻辣烫和卤菜,一会儿是上茶水,何穗更忙,煮菜炒菜,三个人似乎没有一刻的停歇。
其实她根本不想来这里,可蔡秀在外面听说何穗的面摊生意很好,特别赚钱,非要她来看看,说都是何家的人,若是赚了钱,也该分给他们家一份才对。
等连带着王胖子的七个人吃完之后,何穗直接去掉了零头,收了个整数。
“穗儿!”冯爱莲皱眉,将何穗拉到一边,“你大伯大伯娘确实不好相与,经过上次我也对他们死了心,可兰儿夹在中间也无辜,总不能因着他们,把兰儿也恨上了吧?”
可上次芦苇荡的事只有何穗和江子骞知晓,虽和何冬生一家断了往来,但何兰儿到底是小辈,故冯爱莲看到她反而还挺欢喜,一边在刚装入碗的麻辣烫上面淋上调料,一边打招呼:“兰儿来啦,可是吃过午饭了?没吃的话看看想吃什么?我忙完这些就给你做。”
这话让何穗无动于衷,可冯爱莲却感动得不行,忙说:“快坐下歇歇,我们这里卤煮火炉都很受欢迎,我每样给你做些尝尝。”
可不是么?差一点就是一两银子了,今天可是有史以来收入最高的一天了。
其中一人赞道:“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
何穗没想到董氏这么一闹,居然给她闹来了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押镖王大哥,心里自然高兴。
等一直忙到人渐渐少的时候,何穗正捶着腰,忽然听到冯爱莲惊呼道:“呀,你怎么在洗碗啊!”
何兰儿表情顿时委屈起来,坐也不敢坐了,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何穗盈盈一笑,“赚钱固然重要,可恩情更重要,若不是王大哥出手,我今日受伤不说,生意也定然被她搅合的没法做了。”
冯爱莲舒展眉头,“你看看,江子骞都比你大度些,好了,你们说什么也是姐妹,她虽大你的,但到底还未出阁,若是从前有过什么矛盾,也就算了吧。”
……
王胖子也点点头,“既然你唤我一声大哥,我就当认下你这个妹子了,我王胖子就在丰城顺福镖局,常年押镖,经常来往此地,你要是有事需要帮忙,托人带去口信便是。”
何兰儿擦了擦手站起身,憨笑一声:“婶婶,我看你们实在是太忙了,这碗越又堆越多,我闲着也没事儿,所以想帮帮你们的忙。”
王胖子一瞧就乐了,“我说妹子,你给我们送了免费的卤豆腐不说,这还又优惠的,能赚上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