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个大厦应该是我的？”许少卿说，“所以现在呢，觉得你的金主也不是那么会赚钱。是吗。”
安鲤看了一眼那几个菜。他本来觉得自己饿了，看着许在自己面前吃饭会很煎熬。但是看到那几个食物，一看就没什么食欲，他很庆幸。
“你因为这种事生气？”安鲤撑着脸看他。
他后知后觉地乖乖闭上嘴，心里恨不得劈自己一掌。
许少卿：“第一桶金是大学时在币市自己投资赚来的。然后毕业就拿出来投入到我比较看好的新兴产业里了。”
安鲤看到本来脸色已经开始放晴的金主突然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觉得我好看。”许少卿说，“那我算是符合直男审美？”
安鲤想，他和许完美阐释了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许说的话他听不懂，他说的话许生气。看来以后自己还是少张嘴为妙。
于是他摇了摇头。许少卿也没多客气，就自己吃了。还不忘说风凉话：“不吃饭，小心一会儿让我给操晕过去了。”
俩人走出去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上了车以后，谁都没有再说话。
“哦。那他运气真好。有个有能力的好爸爸……”
“……啊？？？”安鲤半张着嘴，“什么啊。我随便问问而已。是不是你的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的。”
安鲤突然想起小朵，情绪一下低落了，心里浪潮般涌起愧疚感。
许少卿吃饭的速度明显降低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在其他的城市还有几个工作场地。也不止这里。”
……我不能给她大厦，不能给她一个家，甚至连她的命可能都保不住了。
过了会儿，安鲤又想到那个气派的生生大厦，随口问道：“那整个大楼都是你的公司吗。”
“……”许少卿没说话，拿起叉子继续吃沙拉。
“？”安鲤疑惑地看着许这个突然自曝年龄的无故行为。
“不只是直男审美，”安鲤说，“还有直女审美。你们单位那些女生看你的眼神多明白。你说你为什么是同性恋，要不的话……”
接着他就变本加厉地拍了起来：“而且你又年轻，又高又好看。拥有生生大厦的人一定是个老秃子。”
这种奇怪的气氛一直延续到1208。进屋以后，两人仍然没说话，安鲤直接进了卫生间，准备去做事前清理，却被许少卿一把拽住领带，直接给带到怀里，抱着亲他的脖子。
“嗯。”安鲤并不是真的想跟他讨论什么业务，也不在乎。
许少卿招呼侍应生过来，冷冰冰地说道：“结账。”
安鲤听了这话立刻做贼般地四下张望，许少卿看着他，轻蔑地用鼻子哼了声。
许少卿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安鲤愣着想了一会儿心事，回神的时候看到许少卿正眼神里似乎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赶紧补充道：“但你比他更幸运，你有的东西都不是钱能买来的。比如你的头脑，你的外形，你的……嗯。”
“……没有。”许少卿说。然后他就专心吃饭，不再说话了。
许少卿放下餐具，喝了一口柠檬水，看着安鲤。
“厉害。”安鲤说。他想，可能大老板们吃饭的时候都喜欢谈投资和创业吧。但他也听不大懂，没法跟许对聊。只能简单表达一下仰慕。
“不过他老爹有好多个生生大厦。我的钱每一分都是我自己挣的。”看到安鲤一副神往的样子，许少卿冷冰冰地补充道。
虽然这么说了，但安鲤发现许吃饭的动作又轻快起来了。
“哦……那很厉害啊！”
许少卿的叉子顿了一下，回答道：“只有8到12层是。租的。”
两人沉默无言。
你确定不吃？”他问。
“……”许少卿拿起叉子，想想又放下了。
他说到敏感词了，所有的马屁灰飞烟灭了。
好神奇。有金山的人，为什么还会在乎是一座还是两座呢。
安鲤往下看了一眼，没说下去。
许少卿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嗤了一声：“在你的圈子里能拔个头筹还有什么可说的必要？毫无悬念。”
“……”
“哦。”安鲤随口问，也就随口答应一嘴，没再继续说什么。
不像我。
他是个三十好几还穷到连家都没有的失业中年男人，孩子都养不起，要靠最不齿的方式去赚钱。他理解不了这个。
他想，老板们果然都是一样，喜欢被拍马屁。再聪明也没用。
许少卿嘴角弯起来了，抬头看着安鲤，说：“不是老秃子，和你差不多大，做房地产的。长得还可以。”
过了会儿，安鲤突然说：“虽然你总鸡我，人品堪忧又暴躁，但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聪明，最厉害的。”
他放下杯子的时候终于又说：“我大学毕业以后自己创业的。今年2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