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小丹插了进来,“就是祝英台一直在试探梁山伯,看到路边的花,水里的鸳鸯,都会问梁山伯,你看这像不像我们俩。”
“那祝英台怎么办?”卡卡听得有些投入了。
卡卡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索性垂下眼睛,过了好久才半嗔半喜地白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嘴上抹了蜜糖吗?”
虽然宋琦和小丹两个中国人自幼就对这个故事耳熟能详,但在此刻的气氛下重温,也不由得心下默然。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两个人更是不做声了。
“这是个中国古代的故事,大概发生在一千多年前。故事的主角是一男一女,男的叫梁山伯,女的叫祝英台。你知道,古代的女孩子不允许受教育,但祝英台很想读书,于是就女扮男装进了书院。和梁山伯做了几年同学,两个人之间渐渐有了感情。可祝英台的家人让她回去。。。这段戏就是说祝英台回家之前,梁山伯送她,一直送了十八里路。”
“那可真好。”克里斯蒂亚诺颔首,虽然从小丹的解释中,他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演。
午休之后,他们继续沿着湖岸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突然小丹指着前方一个小小的青砖院落问大家:“冷不冷?去前面那个茶馆里坐一坐吧。”
离开西泠印社,小丹领着他们到了不远处的酒店。这是由民国时代的一幢别墅改建而来的,西式的二层楼房临湖而建,红砖墙掩映在绿色的灌木丛中,看起来一共就五六个房间。安顿好之后,他们在酒店老板自己经营的小餐厅里吃了一顿午餐,西湖醋鱼、莼菜汤,还有一种克里斯蒂亚诺很喜欢的酒酿小丸子。
“哦?”克里斯蒂亚诺也加入了进来,指指台上正一唱一和的两个演员,“他们在路上都说了些什么?”
“祝英台只好对他说,我家还有个妹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若喜欢,七夕日就去我家提亲。总算是哄得梁山伯答应了。”
“唉,我就是乱联想的。。。”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抱歉,继续问小丹,“那后来呢?”
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一点也听不懂,只觉得曲调还算悠扬婉转,嗓音也很和悦,却终究不对他们习惯的口味。“这戏是说什么的?”卡卡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宋琦。
“别提了。”小丹吐吐舌头,“梁山伯简直就是个呆子,只是一直问祝英台,我们都是男人,你怎么能打这种比方呢?祝英台问他,如果我是个女人,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一对鸳鸯?梁山伯却说,可惜你不是女人!”
克里斯蒂亚诺偷偷一笑,“我以为你喜欢这些的。”
不一会儿,两个演员就走上了茶馆中央的小戏台。只见他们穿着一式的宽袍大袖的古装,头上戴着有两根软帽翅的帽子,只不过一个是桃红色,而另一个是鹅黄色。两个演员身材相仿,上了妆的面容似乎也差别不大,只是一个气质略显英气,另一个则略为柔美。鼓点箫笛的过门响过,演员便唱了起来。
倒是宋琦不以为怪,在旁边微微一笑,“我从前也偷偷这么想过。不过古人的观念与现代人不同,倒也不好苛求。”
“后来,从坟墓里飞出了两只蝴蝶。。。大家都相信那就是他们的化身。”
卡卡替戏中人担着心,听小丹这么说,宽慰地长吁了一口气,克里斯蒂亚诺却皱起眉来,“你说,梁山伯到底喜欢的是谁呢?他都没见过祝英台的小妹,居然就答应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像祝英台。可他又不愿意和眼前的祝英台配成一对,因为他以为她是个男人。我看这个梁山伯就是个糊涂人。我要是祝英台,可不能这样就算了,我一定得向他问清楚,到底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别的什么。是喜欢我这张脸,还是喜欢我这颗心。将来若是娶了我的妹妹,心里还会不会记挂从前这个好朋友?”
“后来,梁山伯就如约去祝家提亲了。可祝家嫌他穷,拒绝了他,把祝英台许配给了另一家。梁山伯回家之后心里难过,一病不起,就去世了。过了一段时间,祝英台出嫁,送亲的队伍路过了梁山伯的坟墓。祝英台下轿祭奠他,一时间电闪雷鸣,坟墓突然裂开了一条缝,祝英台一下就跳了进去。。。”
台上演员依然在表演着把臂同游,又过了一阵子,克里斯蒂亚诺小声说:“这个故事
“是第一次来吗?”穿青花衫裤的年轻女孩为他们端来茶具,轻手轻脚地把小铜壶架在黄泥炉上开始烧水。“你们今天运气可好,待会儿有戏可以看,越剧的十八相送。”
“那梁山伯怎么回答?”
“就这样?”卡卡瞪大眼睛。
走进茶馆,意外地发现里面几乎已经客满了。与室外的清冷截然不同,屋子里暖意融融,茶客们男女老少都有,但似乎都是熟客,身上自有一种如在家中的自在感。见有新人加入进来,大家也并不意外,只是略略看了他们几眼,便重新和同伴聊起天来。
“太对了。”旁边的小丹也听了一耳朵,忍不住拍手附和。
小丹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我还从没听人这么解读过梁祝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