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的!我看过你的照片!不会错的!澄怎麽样了?他好吗?他在哪里?我怎麽也找不到他……」雷急得汗都冒了出来,生怕简凡玉一走,他就再也不可能见到澄了。
照片里的尹子澄充满生气:笑着的丶沉思着的丶骑着摩托车的丶开着汽车的丶在海边的丶在打跆拳的……从小时候直到长大。
他现在来干嘛,他刚才不是还和别人开心地说笑着吗?他哪里还会想澄澄?
「是的,无论他怎麽样!就算他瞎了,瘫了,甚至是植物人,我都会爱他,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雷坚决地说。
她仔细地看了看雷,也不回答,转身就想离开。
雷急忙一把拉住她,说:「尹伯母,我知道你是尹伯母!求求你告诉我,澄在哪里?」
「你刚才说,无论澄澄变成怎麽样,你都爱他,是吗?」简凡玉问道。
雷一听,心都凉了,他知道澄完了,那个聪明俊帅丶如月般清华的男人。
简凡玉看着如此慌急的雷,心中叹了口气,放缓语气说:「是的,我是尹子澄的母亲,你想知道尹子澄在哪里?他死了,不久前刚死的。」
雷一看她要走,一把拉住她的衣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流着泪求着:「求求你伯母,你不要走,告诉我澄在哪里。不管他出了什麽事,不管他现在是怎样了,我都爱他,我会爱他一辈子的,请告诉我他在哪,好吗?」
雷一下跳了起来,疯狂冲出茶水间。一定丶一定不能让她走掉……她知道澄在哪里……那个占据他整个灵魂的人。
雷惊得呆住了,澄死了?怎麽会?一定是他母亲不想让我们见到他,一定是的……雷拼命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打气。
她移不动自己的脚步,只能看着雷:我真的可以把澄澄交给他吗?澄澄可以不死?她闭上眼,在心中叹着:「澄澄,妈对不起你,妈舍不得让你死,妈希望你能好起来!」
简凡玉不能相信地看着雷,这个威严挺拔,气宇轩昂的高大男人,就这样跪了下来,流着泪求着自己,是为了澄澄……全是为了澄澄?
简凡玉平静地说:「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尹伯母,你放手好吗?」
「你找他做什麽?你们不是挺好的吗?活得多开心!」简凡玉带着怨恨地说。
这是一间很杂乱的房间,满桌的设计图纸,满地的酒瓶……和充满整个房间每一个角落的照片──尹子澄的照片。
「伯母,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他没有死,一定是他不想见我们。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雷强自镇定,用绝对肯定的语气说道。
简凡玉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心软到这里来的,她会忍不住要告诉这个男人澄澄的一切的。但是不行,原来那个尹子澄死了!她急着就想离开这里。
澄像她,那她……照片上的尹母!她是澄的母亲!!!!
简凡玉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知道这就是雷,那个澄澄一直念念不忘的雷。他的那一巴掌打碎了澄澄的心,让澄澄更是陷入死胡同里不能自拔。
「那你就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找吧!」简凡玉说完,抽身就走。
简凡玉看着雷坚定丶真诚的眼睛,心中又高兴又难过。她想,自己应该可以把澄澄交给眼前这个男人了,放心地去了吧?若有天澄澄醒来,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恨她不遵守他们间的约定的。可是,澄澄,妈没办法看
雷急忙拦在简凡玉的前面,焦急得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他憋了半天,才说出:「伯母,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好吗?我请求你,去一下。」雷觉得自己紧张得都要发不出声来了。
简凡玉看到慌急得几乎要说不清话的雷,心有点软,想着去看一下也没有什麽,就点了点头。
「不,伯母!没有他,我一点也不开心!我一定要找到他,无论找多久,就算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我也要找到他。」
雷在楼下大厅里追上了简凡玉,拼命地平息因急跑和激动而造成的气喘,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尹伯母?你是尹伯母!」
雷把简凡玉带到了一间公寓,对着莫明其妙的简凡玉说:「这是我的公寓,我一直住在这里。虽然它很小,可是我也不想搬,我怕澄会回来,怕他找不到我……」雷走进去,打开灯。
他心痛难忍,更想赶快见到澄。他是无法放下澄的,他要去陪他丶去疼他……雷抬起眼,坚定地说:「我会的,我还是会爱他一辈子,照顾他一辈子!」满是泪眼里有着毅然和无悔。
「伯母,我想你都知道的,我很爱澄,我从来就只爱他一个。他走了,我疯了似地找他,可怎麽也找不到。我整天整天的想他,几乎每晚都想到失眠。我只能用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否则我早就支援不下去了。我真的是很爱他,真的很爱他……」雷终於抑止不住地流下泪。
简凡玉用轻不可闻地声音说:「如果他是疯了呢?如果他变成一个不是呆痴痴的,就是大叫大闹的疯子呢?你还会照顾他一辈子?爱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