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这几天,应该很忙吧?应该都在准备远走的行装了吧?都已经,在做着辞行的准备了吧?
长发飘飘,轻舞飞扬,妈妈看起来真是美丽动人,站在那儿亭亭玉立,轻轻抚弄着胸前那几缕长发,妈妈看上去是那样的充满朝气,清纯靓丽,正如二舅妈所说,妈妈,真是好看,比她的真实岁数年轻了不止十五岁呢!
“宝贝儿,跟妈妈回家吧!你看,现在都下雪了,外面地上挺滑的,你和你姥爷今天就别去库房那边了,你姥爷都那么大岁数了,不安全,你们晚上也该歇几天了,就别干了。”一缕细细的长发散落了下来,随着妈妈的呼吸,还在轻轻飘动着,由于离得近,妈妈又是弯着腰,这样一来,长发都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轻抚着他的皮肤,痒痒的,又香香的。
胳膊抬起了一下、又回落在图纸上,大男孩扭了一下头,仍然一声不吭。
猛然间,大男孩甩了甩脑袋,立即甩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欺骗自己的可笑想法。
是有点想自己了呢?她……会不会对自己有一点思念了呢?
头顶,一个温暖且柔软的物体落在了上面,妈妈在轻轻抚弄他的头发,轻轻地爱抚着他。
做出来,又能有什么用?给你当做嫁妆吗?我以前,为妈妈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还把我的初吻都给了妈妈,你又可曾在意,可曾放在心上一点点了?
因为,那只大手有个名字,叫做“无情”,一下下抽打着自己,又叫做“现实的残酷”,让他无能为力,无力招架。
“呀!宝贝儿,这是你画得的呀?真好看!这学建筑的大学生是不一样,将来,说不定我的宝贝儿也能建成港珠澳大桥,那样让中国人都为之骄傲、举世闻名的宏伟建筑呢!宝贝儿,过几天的,也帮妈妈设计一个小物件好不好?妈妈想要,因为啊,那可是我儿子亲手做的呢!”伴随着纸张“哗啦啦”的翻动声,又传来了一阵阵喜悦的话语,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宝贝儿,干什么呢?刚才吃饭怎么才吃那么一点啊?半碗饭都不到,没吃饱吧?”坐在书桌前,开着小台灯,正在给姥爷设计下一个施工图纸的大男孩,在身后,便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带着关切的询问。
在他眼里,妈妈怎么样都好看,当然,他认为妈妈还是梳着长头发更好看,前些日子,他还央求着妈妈把头发留起来,因为他想看妈妈重获青春的样子,想看妈妈充满着活力的样子,那样,才能更有自信和焕发着无限的魅力,当然,这些只是在他看来,可是那会儿,妈妈似乎并没理会,全当耳旁风。
拿着铅笔,在图纸上写写画画,沈祥头都没抬,没理妈妈。
“哟,两个大忙人终于回来啦!祥祥啊,赶紧领你小侄子去洗洗手,马上吃饭了!自从那天啊,你给他做的那把小手抢,他就愿意找你呢,天天都想和你玩儿!”愣神间,大男孩就听见了二舅妈的大嗓门,中气十足地对他说,接着二舅妈又话锋一转,继续着她们女人的话题,“小洁啊,刚才二嫂就想问你呢,结果被他们爷俩一回来就给打断了,小洁,你这头发直接做了拉直了吧?真好看!你看你现在,还是像二嫂刚来你们家那时候一样,跟小姑娘似的,最起码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五岁!”“是啊,换个发型换种心情!短发都十多年了,梳够了,二嫂,其实你也应该去做做的,这发型不一样了,是显得年轻,心情也好了,我这还有VIP卡,可以打五折呢,一会儿我给你啊,二嫂。”弯着腰,已经抱起了扑向自己怀里的小侄子,沈祥却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妈妈,目光毫无节制性和自控力地钉在妈妈的身上,甚至显得有些贪婪。
沈祥抱着孩子,表面上和小侄子打闹着,让孩子小小而软嫩的手拍打着他的脸,而实则,却有一只大手在拍打着他的心,“啪啪啪”地,阵阵凌冽地疼,痛彻心扉。
短暂的碰触,无论是妈妈头发带来的痒意,还是鼻孔里吸入妈妈发丝上的清香,都让大男孩有了片刻的呆愣,他直了一下腰身,笔尖重重地戳在纸上,图纸被扎出了小小的一个坑。
他看见,妈妈几根手指放到鬓边,轻轻撩拨了一下垂散的长发,而后,妈妈又一甩头,将过肩的长发都甩到了一侧,飘落在鼓涨饱满的胸前。
今天妈妈梳了长发,是那个男人要求的吗?看来,爱情真是有着魔力,真的是像一个具有魔性的造型师,才短短几日,就能让一个人大变样,有了全新的模样,让人为之惊艳。
我吃没吃饱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走了,远走高飞!到那时候,谁还会管我的温饱?一个没妈的孩子,谁会疼爱?即便刚才,在饭桌上你只字未提,但我知道,那已是迫在眉睫。
甚至……甚至,那个“甚至”他都不敢去想。
妈妈的柔声软语,真的还像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因为自己的贪玩和不懂事,常常赖在姥姥家不肯走,或者早上不想去幼儿园,妈妈就会这样,态度和表情与现在是如出一辙,耐心而温柔地哄着他,好言好语地跟他说着,不急不躁的神态总是那么有着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