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都过了半个月了,猫仔仍未回来?当初不是约好的吗?一脱离险境便在『老地方』不见不散?可是为什麽他从日出等到日落的等了十几天,猫仔还是没有出现?
「明明——约好的!永不分开啊!」他喃喃地说。
与猫仔……是何时认识的呢?
如血的夕阳,勾起了记忆深处的往事。
十几年了呢,相伴相随,熟得不能再熟,如分身般,不离不弃……
十几年前,他和猫仔都只有七八岁吧?
自有记忆以来,他便坐在脏兮兮的街角乞讨了。那时候的摩雷王还未娶王妃,整个国家既贫困又弱小,受尽边境各国的欺浚,民不聊生,弃儿多不胜数。
曾经带他五年的老乞丐说,他出生不到一个月便被丢在街角了,未断奶的他哭声特别洪亮,老乞丐见他可怜,便抱起了他,带在身边,靠天过日子。许是他命硬,没有饿死,瘦瘦小小的他长到了五岁,但瘦骨嶙峋的老乞丐却死於寒冬。他没有哭,只是瞪着眼,看着士兵将横死在街头的乞丐,拖到城外喂秃鹰。
而後,捧着老乞丐留下的唯一财产——破碗,坐在街头,继续乞讨。由於年纪小,个子小,未加入任何帮团的他被众乞丐排斥,天生乐观的他咬一咬牙,想着老乞丐坚定的眼神,硬是撑到了七八岁。
在八岁的一个隆冬,天特寒,虽王刚娶了一个异国的女人当王妃,但整个国家并无太多的喜悦。穷人依旧穷,富人依旧富,王宫里的皇族未铺张什麽,简简单单地办了一个众大臣反对,唯有国师支持的婚礼。
国民们的脸上没有喜悦,贫困磨去了所有人的情绪。天寒地冻,家家户户早早关了门,熄灯哆嗦去了。而蜷缩在墙角的他那一天特别平静。
身体冻到麻木,但他却想笑。因为,明天,他或许可以看到老乞丐慈祥的脸了。
天,飘雪。风,呼啸。
无家的稚儿,等待着上天残酷的考验。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雪覆盖了全身,但心中,总有一股暖流滞留不去。
……仍有不甘吧?
只要心还在跳,便有想活的渴望……
然,他无法置信,自己竟还能睁开眼,看到翌日通红的朝阳?!
动了动身子,仍是麻木得没有知觉,迷茫中,他赫然发现了一颗贴在胸口的头颅。
「啊?」他沙哑地惊叫。
那头被他惊动,竟微微抬起。他方发现,头颅的主人紧密地贴在他身上,与他相拥着躺在墙角。
一双如波斯猫眼般漂亮深邃的蓝眼缓缓地呈现,覆在他身上的人腼腼地笑了笑。「……你好。」
他直勾勾地望着对方的眼。「你……你好。」
两人对望,静寂了许久。
一阵冷风,吹得两人不禁哆嗦,不知不觉中,紧紧拥住了对方,守护那唯一的温暖。
蓝眼的主人说:「我……我不想就这麽死去,所以……我……」
他刹那间明白,不禁露齿一笑。「俺也不想早早死掉!」
寒冷的冬日,两名相拥躺在墙角的小小孩死里逃生地放声大笑。
是的,他们还太小,还有更长的人生要走,不能简简单单地死去。
从此,他们相依为命。
蓝眼孩子的名字叫猫仔。唤他名的人说,他小时与一窝弃猫蜷在一起,被人们发现时,小猫们早已冰冷,而他还有一口气。
「你为什麽叫宿白鸟?」猫仔问他。
他搔搔头。「俺怎知,老乞丐取的呗!」
就这样,他们以兄弟相称,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努力地活着。猫仔比他有力气,更懂得察言观色,总是充当保护者的角色,而他不服输,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厉害一些。抢食物总跑第一,被挤出来也总是第一个,猫仔抢回食物後,老是『笨鸟笨鸟』地骂他,但手还是向他递来,分他食物,他咀嚼着食物,不满地咕哝。「等俺有你那麽高了,一定可以抢赢他们
!哼哼!」
猫仔翻翻白眼,拍他一下。「吃你的吧!笨鸟!」
日子,就在挣夺食物与小吵小闹中度过。
十岁的时候,摩雷国已开始富裕了!王娶对了王妃,异族王妃为他们国家带来了财富。
国师上奏,全国乞丐孩子过多,无父无母,甚是可怜,不如招集起来,培养成新一代的护法与法师。
国师的提议,很快地得到王的批准。
煞时,全国的小乞丐蜂拥般地挤在皇城外。他和猫仔也去了。
然而,要成为护法与法师的後继人,要有一定的资质。虽然许多人都被淘汰掉了,但幸运的是,他与猫仔都被录取了。
第一次躺在有床有屋檐的房里,他兴奋得睡不着。同猫仔相拥而眠了两年,如今要他一个人睡,实在不习惯。
半夜打更,他熬不住,捧着枕头,蹑手蹑脚地来到隔壁猫仔的房里,打算偷偷摸上他的床。
谁知床上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