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沙满脸放光,大笑道:“这都是锦香的功劳!临机一变,不光使我广源行洗清了乱党的嫌疑,还于生死之际救下仇士良的独苗!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当初严庞两位执事说得没错,锦香果然才智过人!是我广源行一朵名花!”
苏沙站起身,边走边道:“李宏这回处置失宜,将来论责定然逃脱不得。李宏一倒,姓柴的一条无主的野狗,只求着有人收留便千恩万谢。既然你管着凉州盟,便把他们夫妻拨到你手下,也好管教。”
贾文和忽然道:“属下请主公入宫一趟。”
蒲海云笑道:“大伙儿分头押注,不成想苏执事一把骰子掷下去,竟然来了个通杀。佩服佩服。”
“跟仇士良拉关系?顺便给他一个借口?”程宗扬道:“不过犯上作乱这个借口已经够用了吧?”
“谋逆之事,罪在乱党,行刺汉使,则是唐皇失德。”贾文和道:“主公口气不妨严厉一些。”
“明白了。正好叫上徐君房,把周飞抢走的功劳分一大半过来。”
?”
“姓柴的算什么东西?无非是我广源行的一条狗而已。”苏沙不屑地说道:“拿他当刀使,那是看得起他!至于有什么怨恨,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黎锦香道:“只怕柴宗主事后得知原委,会怨恨奴家。”
“怎么不一定?”
以往维护京城治安的金吾卫成了乱党,或死或擒,南衙各司也被捣毁,那些地痞恶少突然间失了约束,天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仇士良如同惊弓之鸟,太严厉不会刺激到他吧?”
苏沙脸色阴郁,“你是说,周飞不但没杀死仇亢宗,反而还救了他?”
苏沙在椅中沉默片刻,忽然间哈哈大笑。
654贾文和道:“宫中如何?”
“不好说。”任宏道:“我各处看着,许多地痞恶少都跃跃欲试,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没有动手。”
苏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许说!你去吧。”
苏沙愈发得意,“仇公公那边的功劳算是捞到手了,还有一位,”说着他压低声音,“你和周飞,还有那位程侯,以前都是见过的,若是有机会,不妨多亲近亲近。
“便是此时,请主公联络诸国使节,就窥基行凶之事,向唐廷讨要说法。”
屏风后出来一男一女,蒲海云满面堆欢,笑道:“恭喜苏执事,周少主这回临阵倒戈,堪称神来之笔!此番唐国事变,广源行非但无过,反而把最扎实的一桩功劳,给结结实实捞到手里,恭喜恭喜。”
不得其解,“周飞背后是广源行,广源行跟窥基和李昂勾结,跟仇士良他们不是一伙的啊?”
任宏道:“秦国的徐正使亲历其事,应该错不了。”
柴永剑抱拳起身,小心退下。
“小的被那太监所阻,一时没能脱身,等赶到时,手下已经被周飞杀死。”柴永剑单膝跪地,义愤填膺地说道:“苏执事,都是周飞那贼厮作反,坏了行里的大事!”
“程上校,”任宏提醒道:“仇亢宗那事还不一定。”
“仇士良不是蠢人,长安大乱未定,他有求主公之处甚多,绝不会在此时与主公翻脸。”
祁远道:“见风使舵?这也转得太快了吧?”
“听徐正使说,刺客那一刀,正好伤到仇家这根独苗的命根子……”
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对贾文和苦笑道:“咱们准备得好好的,结果被周飞摘了老大一颗果子——这厮还真有点运气。”
“消息乱得很,”任宏道:“不过诛宦的事肯定是败了。大明宫内死了几千人,皇城被封,南衙各司的官员、百姓,还有老杜都被关在里头。”
“周飞没这么机灵,多半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程宗扬一脸不敢相信地说道:“有刺客要杀仇亢宗,结果被路过的周飞给救了?”
“杜泉在皇城?”程宗扬道:“不会有危险吧?要不要派兄弟们接应?”
程宗扬一怔,“你以前不是天天都想着拿根绳,把我拴屋里吗?这会儿怎么突然把我往外撵了?宫里还不太平呢。”
苏沙笑道:“到时便是让他喝你的洗脚水,姓柴的也如饮甘露。”
“正是!”柴永剑道:“小的怀疑,都是黎锦香那贱人暗地里通风,要不然周飞那贼厮怎会来得这么巧?不是小的多嘴,他们夫妻两个,多半是起了异心!苏执事,你可千万要防着他们啊。”
程宗扬摸着下巴道:“看样子,宦官已经控制住局面了。”
“这是怎么说的?”程宗扬百思
“老杜去南衙打探消息,正好赶上封门。他是酒贩,只要不被人盯上,自保应该无虞。”任宏道:“听说各司都被砸了,眼下神策军正在城中大肆拿人,几名当时宰相,还有他们的家眷都被逮进神策军。十六王宅也已经封了坊门,外面有神策军守着,不许出入。”
黎锦香垂下眼睛,“苏执事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