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理一跃而起,她右肩中箭,用左手捡起断枪,挡在程宗扬身前,“主子快走,回头给奴婢……”“你个贱婢!有你说话的份吗?”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没用的东西,滚后边去!”“韩玉死了。”惊理凄声道:“他被几名胡人刀客缠住,没能杀出去。”程宗扬心头一阵刺痛,“干!”“主子快走……”“闭嘴!”惊理吐了口血,身形摇摇欲坠,仍坚持挡在程宗扬身前,不肯退下。
枪锋刺向惊理腰腹,忽然从中断裂。“噗”的一声,枪杆刺中惊理腰侧,真气吐出,将她被封的穴道冲开。
“这么忠心啊,”轸水蚓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个贱婢,当初你走投无路,我们龙宸收留了你,你不思报恩,反而跟着野男人跑了。等拿下你,我亲手把你送进血窟,切了你的手脚,把剩下的身子装进桶里,让大伙慢慢玩……”“得了吧。”程宗扬道:“你们这一组都快死三分之一了,还嚣张呢?你是属蚯蚓的吧?一会儿我把你切成两半,看你还能不能活。”背后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程侯好大的口气,就这么不把我们龙宸放在眼里么?”程宗扬回过头,夜色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行来。那人浓发披肩,背后插着一对角状的古怪兵器,宽阔的肩膀仿佛撑开暗巷。
枪至中途,忽然一沉,往地上的惊理刺去,竟是要杀人灭口一般。翼火蛇与轸水蚓眼中凶光闪动,等着他一枪刺下,再行出手。
轸水蚓尖啸一声,脚下的泥土飞溅而出,宛如一面旋转的土盾,绕身疾转,挡住两人的攻势。
井木犴笑得愈发开心,“堂堂程侯,倒是吃了我的剩饭?哈哈……”“得意个屁啊。饭都被人拿走了,你还乐呢?”程宗扬冷笑道:“本侯的饭可从来都没有别人的份。”井木犴狞声道:“程侯放心,今晚之后,你屋里那些山珍海味,少不得被大伙都尝一遍。”“那你可小心,别一会儿头一个死的就是你。”井木犴摘下背后那对角状的兵器,“借程侯吉言。”程宗扬立在十字巷的中心,井木犴、翼火蛇、轸水蚓三面围住,只剩下东面一个缺口。他握着无锋的断枪,讶道:“我记得只杀了两条没长眼的狗,还有两条呢?怎么不一块儿出来?”井木犴踏前一步,“程侯先想好,怎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吧。”程宗扬喝道:“擒贼先擒王!”说着挺起断枪,朝井木犴冲去。
“贱人!”轸水蚓恚骂一声,双手扁铲一拍一切,连攻带守,封住惊理的断枪。
染血的土盾变得稀薄,但仍在旋转,看来这一刀并没有砍死他。
的人抢先赶来,与翼火蛇会合。这会儿自己要是转身就走,也许还能逃出去,但惊理作为龙宸的叛徒,重新落到龙宸手里,下场可想而知。而且她身为侍奴,对自己内宅知道的太多了……程宗扬一言不发,挺枪朝翼火蛇刺去。翼火蛇左手操蛇,右手掣出一柄弯曲如蛇的软剑,他没有抢攻,而是往后退开一步。
忽然眼角人影一闪,却是惊理看到主人的信号,同时冲来。她的蛾眉刺和身上暗藏的兵刃都被搜走,这会儿握着一截断枪,不管不顾地刺向轸水蚓小腹。
尘土飞扬间,一片刀光卷起,程宗扬沉肩撞开土柱,拔出魏博的制式长刀,劈向轸水蚓的颈肩。
程宗扬这次偷袭不可谓不成功,他斩伤轸水蚓时,用的是魏博长刀,回身劈下时,用的却是双刀。但龙宸朱雀七宿排名第一的井木犴绝对是最难缠的那个,稳稳的六级修为,即便自己全盛时候单挑也未必能赢。
果然轸水蚓是最弱的一个!他为了缠住自己,没有靠土遁脱身,而是选择了硬挡,结果在两人合击下左支右绌,只撑了两招便即重伤。
“去死!”银色的断枪脱手飞出,程宗扬脚尖一点,往侧方刚扑过来的轸水蚓掠去。
井木犴刚刚追至,便看到刀光扑面而来,他双手抬起,一双大角交叉挡在面前,架住那柄魏博长刀。突然间,视野中闪过一道电光,坚逾钢铁的角枝居然像柴火杆一样断折。
鬼金羊和星日马先后身死,柳土獐在兴唐寺传回讯息,提醒众人目标的等级并非他们以为的五级,明显更高一筹。众人都打起精神,小心戒备。
“都说程侯怜香惜玉,果然传言不虚。就为了这一个贱奴,便教程侯色令智昏,轻易钓出阁下这条大鱼。”惊理面色惨白,“井木犴……”井木犴狞然一笑,“当年还是我给你开的苞,舒服吗?”惊理咬住嘴唇,鲜血从唇角一滴一滴淌下。
两人都没有留手,倾尽手段,全力搏杀,片刻间便交手数招。
井木犴双手一举,那对大角状的兵器绞向程宗扬颈中。
程宗扬靠着镭射战刀的锋锐劈断一半角枝,井木犴双手一拧,险些将已经固化的战刀绞飞。
“走!”程宗扬高呼一声,绕过土盾,然后猛地回身,双臂同时劈下。
另一边,井木犴与翼火蛇从背后杀来。程宗扬双手握刀,腰腹发力,长刀一记横劈,那面土盾泥土四溅,里面的轸水蚓发出一声尖叫,血光乍现。
轸水蚓立刻止步,双手扁铲一举,一根土柱拔地而起,挡住程宗扬身前。